第66章
得到了连笙肯定又热血的回答之后,余副将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十分满意开心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好孩子!”
好孩子不好孩子什么的,连笙不关心,他在意的是现在能不能够去上阵杀敌,自己学了这么久的一身武艺可不可以派上用场?
感受到来自连笙的催促,加上余副将心里也担心着连战他们,因此立即就开始分析自己需要如何操作。
身为一个副将,即便没有军师那么聪明,也没有将军那么全能,但总归还是有这么多年打仗的经验在。
而且更关键的是,李一帆在啊。
即便他才来了西北军不多久,但就是仅仅这三年的时间,就让李一帆直接成为了文先生的得意弟子,一身谋略尽得真传。
他多拉着李一帆问问,也不是不可以的。
于是一个低配版的作战小分队就这样成立了。
而此时,低配版的军师则爬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起伏不平的大草原上,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些树的,虽然低矮,但是也能够借助这么点高度优势看得再远一些。
看了许久之后,李一帆默默的把情况记在了心里,一出溜就从树上滑了下来。
“人数看不太清楚,但是现在天已经擦黑,还是能够看到一点点炊烟的痕迹。很淡,离我们挺远的,我们如果要跟上去的话还得用布把马蹄给包住,不然很容易惊动他们。”
把情况和小队里的其他人汇报,李一帆在地上画了画,把具体的分布给画了出来,随后便看着余副将。
余副将沉吟一下,把十来个人分成了两队准备一前一后,相隔一段距离的迅速前行。
草原之上遮蔽物比较少,树木这样的遮挡物更是难寻,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远距离以及这还未枯黄的及腰深的草。
做好决定叮嘱好大家之后,李一帆把外面的衣裳一掀,拽出自己内里柔软的衣衫一撕,就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了破布条条,然后藏在了马蹄之上。
他们的马是战马,底下都盯着掌钉,此时还被裹足,看起来又厚又重,怪滑稽的。
李一帆抬手摸了摸座下马儿的鬓毛,随后一夹马腹,和连笙两个人带着后边的队伍往前跑。
他们两个和余副将分了开来,余副将在前,他们在后,对匈奴进行追击的同时做好互相间的策应。
这片匈奴人生存的草原广袤无垠,远处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山丘近的很,但实际上跑起来却发现距离遥远不远,李一帆在树上瞧见的那一点炊烟,足足让他们跑了两个时辰才近了些。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一些明星在天上闪烁着。银钩似的月亮被乌云遮了半边,也挡住了大半的清辉,这让李一帆他们的行动更加被掩在暗处。
远远的,李一帆他们就瞧见匈奴的队伍停了下来,开始扎帐篷,生篝火,做饭吃,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有几里地的时候一群人就下马,牵着马往那边靠近。
挡住月亮的乌云慢慢移动,最终将它的另外半边身子也给遮住。没有了照明,周围都是黑摸摸的,李一帆一行人就弓着腰,在已经青黄交半的草中向帐篷那边移动。
在快要靠近的时候,李一帆便留了一个人下来看着马,同时随时准备接应他们,随后其他几个人都把武器别在腰上,慢慢的摸进去。
因为只有这么几个人,所以他们也没有想过冲进去大肆烧杀什么的,只想着看看能不能摸出点什么情报。
连笙对于李一帆的这个安排虽然略有些自己无法发挥的郁闷,但是自己几斤几两也是晓得的,一比一单打独斗他可能还有点胜算,但在这匈奴军中,一旦被发现,那肯定是死的连骨头都没有了。
所以两个少年都努力的缩着自己的身体,悄摸摸的往前。
这回匈奴出动的兵力少说也有两千,此时全部搭着帐篷在草地上,看起来蔚为壮观。
李一帆和连笙一行人蹲在一边放置的车旁边掩饰身形,等到巡逻的士兵走过去之后,李一帆一挥手,连笙带着其他人如夜里的狼一样窜了出去,手一伸勾住站在边上闲谈的匈奴兵脖子,手上使力,就把人放倒了。
确定人没声息了,大家就把匈奴兵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套在身上,随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站在那里。
随后,李一帆让其他人继续站在这里,他和连笙两个人站起身,风一样的靠近了最边缘的一座帐篷。
刚刚两个人在旁边就盯了好久,因为里面燃了火,影子可以映照在帐篷上,他们观察那么久发现只有一个人影在上面晃来晃去,想着这里面肯定只有一个人,会很好控制的。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人也是在四处晃来晃去,还不时挥动的手臂仿佛是在表达什么一样,刚开始他们还以为里面有一个坐着的和他聊天,可最终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另外一个人,便断定里面只有那一个。
再加上后面这个人就直接坐在了靠门那边,而且看影子还是背对着帐篷门一动不动的,这才让两人增加了制服他的把握。
现在这座帐篷外边的人已经换成了他们的人,巡逻的人也刚刚过去了一轮,李一帆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匈奴兵往这边看往这边来,立马就和连笙两个人掀了帐篷门,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时候,两个少年手中都握着一把匕首,一个目标是旁边的火堆,准备把火堆灭掉,另外一个则想立即去制服那位在帐篷里的人。
李一帆和连笙两个人心里都提的很高,紧张的都能听到心跳在胸腔碰撞的声音。
这样子直接冲进去其实生死难料,毕竟匈奴的精兵各个人高马大,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等于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在搏。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群人即将会兵临西北城下,拿着刀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就不得不这样做。
不得不临时做好赴死的准备。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冲进去之后发现他们盯了许久的那个人不光是坐着,还用一块布把自己的脑袋缠了又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一个圆柱形小腿高的桶上面。
听到后面掀帐篷的声音,那位匈奴兵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们一眼,反而阴阳怪调的说着话:“别以为你们现在进来我就会给你们好脸色,我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我回去之后要跟我哥哥告你们一状!我要你们全部都把脑袋摁在这个桶里面吃屎去!”
李一帆和连笙一惊,还以为对方没有回过头来也发现了他们,或者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了。当即就不管为什么这人坐在桶上,准备强行下手。
举起手中的匕首,李一帆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又听那人说道:“敢对我这个样子,我一定要你们好看!我要让这个桶以后天天都套在你们脑袋上!让你们被所有人笑话!”
他说的并不是中原的官话,而是匈奴语,原本应该是一个汉子洪亮的声音,此时因为蒙在布中,翁声翁气的。
连他那话中的凶恶的用词以及语气,都因为布条的存在而扭曲了一些,少了许多震慑人的效果。
李一帆深吸口气,示意那边想要灭火的连笙停下动作。
因为西北军一直作战的对象就是匈奴人,其次是楼兰,羌国等,所以文先生在上课的时候会跟李一帆他们说一些敌方的话语,而其中匈奴语是学的最多的,所以李一帆能够听懂刚刚这个人说了什么。
心中有了猜测计较,李一帆顺手就从旁边抽了一块布掉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他走过去之后,一只手拿着布,一只手握着匕首,随时准备强攻。然而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扭过头来,只是坐在那个地方絮絮叨叨着说着些差不多的脏话。
这部分就超出李一帆正紧的学识范围了,毕竟文先生是说不出这种话的。但是西北军帮他扩展了不正经的知识,所以每一句他都听得懂。
直到李一帆走到内容背后,对方都还没有回过头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时不把人绑了,还什么时候绑?
因为那匈奴兵坐的地方背后就有一根长长的柄,李一帆直接用布条,抬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和背后的那个把柄给绑在了一起。
直到此时,匈奴兵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尖叫着晃动身体,挣扎了两下还想站起来,然而才动作,就自己立马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