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垂着重纱,重纱这东西不是说这纱有多重,而是里面的人不想让你进你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这也是论道者的有缘入之的意思。
重纱上浮着一行字,一日三卦。
也就是说,无论再有缘,一日只算三卦。
帐篷中,地上铺着厚地毯,一张青案桌,案桌后一张宽椅,够他们两个人坐的,案桌对面,两把普通的圆椅,青案桌中间放着一只长方形的托盘,托盘里是雪白雪白的细沙,到底是不是细沙没人知道,只是看起来像是,细沙上画着两朵彼岸花相依在一起的图案,桌案上还有两杯清茶,那对白玉茶杯,薄如纸,透过茶杯看到里面金色的茶水,煞是好看!
两个人现在正在帐篷里吃早餐,确切点说是,龙玉吃,雅亦喂。
一盅海鲜蒸蛋,一笼虾饺拼蟹黄烧麦,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很不简单,海鲜是鲜活,蛋是当天的,最新鲜的材料做的菜,味道自然好的没话说。
“萧景怎么就知道你想吃这些?”雅亦一边喂食一边吃醋。
“嗯,不难猜,我喜欢吃海鲜河鲜,搭配着来就行了。”龙玉笑眼张嘴吃掉食物,“你就别吃醋了。”
“我从来不吃醋!”雅亦难得傲娇一把,引来龙玉一阵阵的轻笑,凑过去在雅亦的唇上亲了下,立刻人就被治愈了!
陆家,陆凤棠醒来,坐在床上,回忆着昨天的那个梦。
那是个繁华的城市,身边是嬉笑的好姐妹,一起出门一起逛街,被人误会成不是良家女子时,姐妹们一起上前掐架理论,最后被家里的阿娘给罚了。
‘别人作贱你们,那是别人的事,你们不可以自贱,这上前掐架的事,是好人家的女儿应该干的事么!’
海妍不懂,她们明明就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为什么不能理论了!她生性泼辣,也就没把阿娘的话放在心上。
她遇到他时,那是一个阴雨天,她上街买东西,下起雨来时,她没拿伞,就在屋檐下躲雨,就遇到了那个人。
对方那一抬头冲她一笑的样子,让她顿时心跳加快,就那么无征兆的爱上了,才有了后来的一切不幸……
陆凤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梦中人心中的悸动,然而,她不知道她若见到那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丫头,醒了么?”陆夫人在门外问。
“醒了。”她应了一声,陆夫人就推门进来了,她从小陆夫人就给她一定的尊重与空间,大约陆夫人小时候家里就是这样对她的,所以养成了习惯。
“你五婶给介绍了个人,家里一个老母,不过是跟着那人的兄长过,前些年他父亲生病把家里给拖累了,卖了几亩地,他家的日子不好过,你五婶看着他人品还可以,而且又是他上门,所以他家的人不能找上咱家门来,想让你看看入不入眼。”陆夫人坐到床边拍着她手和她说。
“是哪村的?”陆凤棠歪着头看陆夫人。
“陆东村的,和你五婶家的儿媳妇,也就是你八嫂是一个村的。”这七拐八拐的关系,也就是两家真的比较好,要不然陆夫人都记不住。
别人一般叫谁家的谁,这城里姓陆的能叫上声夫人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陆江淳的妻就是其中之一,想对的陆江淳也被人称一声,陆三爷,能叫成爷的也不多,可见他家在鸣山城的地位不低,在族中也是不低的。
“姓什么呀?”陆凤棠补上一句,“不会也姓陆吧?就算出了五服了,我也觉得别扭。”
“你个傻丫头,同姓不婚,你忘了?再说,你娘我能给你找这么一个,回头要是真不合,族老也会为难的!”陆夫人伸手轻点了她额头一下,“是姓岑。”
“噢。”她嘿嘿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告诉她娘亲,是因为她梦中的那个世界,同姓可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母女俩人稍做打扮,出门去见人,出门时天还晴着,快到相约的茶楼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好在离茶楼不远,她们快跑两步到了屋檐下。
陆凤棠身上沾了起雨水,伸手弹着,陆夫人先帮她弹着,这时有一人也跑到了屋檐下。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侧头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的男子站在另一边,抚平衣服,似感觉到有人看他,看了过来,愣了下,对她一行礼。
“可是陆姑娘?在下岑庸。”
她的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的酸涩,以及说不明的得意。
帐篷中龙玉靠在雅亦肩头,透过重纱看着外面急匆匆而来的雨,重纱很神奇外面看不到里,而里面却看得到外面,他将手中炽热的茶放在桌上,勾起一记淡泊的笑。
“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