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意也在看谢霜雨讲解的习题,忍不住小声附和,“就是,吵死了。”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吱声,默默掏出手机互相发微信,打游戏看视频的也自觉带上耳机。
但总有敢于挑战权威的人。
物理课代表秦宏杰发话了,“你说安静我们就得安静,你说听课我们就得听课。凭什么?”
张雪崖侧头看他。
秦宏杰心里有些发怵,但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只能色厉内荏道:“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八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当你是班长吗?”
这混蛋祸水东引!班长立马出声表态,“张雪崖说得对!好好自习,天天向上!”
秦宏杰心中差点吐血,暗骂班长胆小鬼。
张雪崖收回目光,懒得搭理他。
教室里悄无声息,秦宏杰尴尬极了,面红耳赤。这时年级主任路过,见八班如此安静,刺头张雪崖居然在看书,不由啧啧称奇。
“装什么装。小偷!”他最终低声咒骂了一声,周围几个同学都听见了,忍不住把目光在他和张雪崖之间来回扫视。
关于秦宏杰和张雪崖之间的恩怨,八班的人都知道,初二下学期,张雪崖偷了秦宏杰的名牌手表,闹到校长那张雪崖还死不承认,然而人证物证俱在,张雪崖被记了大过。
张雪崖家里穷大家都知道,但偷同学东西就太不要脸了。因为这件事,八班的很多人虽然不敢跟他对着干,可心里还是很看不起他。
放学后,秦宏杰旧事重提,还在与几个同学叽叽歪歪。
张雪崖无动于衷,想着深蓝那家伙现在肯定在门口等着了,得赶紧出去,晚了对方又该逼逼。
他天不怕地不怕,深蓝老师一张口,他就莫名地怂。
张雪崖到了东门门口,却没有看见谢霜雨,不由皱紧浓眉,自己推着轮椅往上下学的小路走。
“张雪崖!”
迎面撞上两个素有仇怨的外校人,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那两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张雪崖,挑衅道:“没想到你真的坐上轮椅变残废了,哼,平时嚣张过头遭报应了吧。”
这两人均是身高马大,比同龄人强壮得多,很是能打。
张雪崖眯了眯眼,特别鄙视地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低哼,连话都懒得说,继续摇着轮椅前进。
外校生一怔,没想到张雪崖都坐轮椅了还这么嚣张,看不起自己?回忆起被对方吊打的过往,当即恼羞成怒,在张雪崖路过自己身边时,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阴恻恻道:“我让你走了吗?”
“放手。”张雪崖微微垂眸,冷声道。
两个外校生一个按着他肩膀不放,一个挡在他面前,手掌指骨握得噼啪作响。
张雪崖二话没说,伸手抽出轮椅扶手边备着的钢管,迅雷不及掩耳间,狠狠地给了两外校生几下。
那几钢管打在膝盖和腹部,实在太狠了,两个外校生毫无准备,差点被打得吐血,应击而倒。
张雪崖毫不恋战,立马调转方向,往学校门口快速移动。刚才他是趁对方不注意才得以击中,继续打?他坐轮椅上就是再神勇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
“张雪崖!”两人稍稍缓过来,咆哮追赶,“m,你他妈找死!”
“你们干什么?不准打架斗殴!”两个东门口的保安拿着警棍跑过来,一边拦住他们,一边厉声说,“外校生不准入内,你们赶紧走!”
张雪崖舒了口气,有些诧异学校保安会过来解围。这些人平时只管学校内的和平,一向不插手校外,就是学生在门口打架打个半死,顶多也是报警,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出来?
他不知道的是,傅嘉意正躲在一边偷看,这两个保安是她软磨硬泡叫来的。她上下学一般都走西门,今天想喝东门小街上的奶茶,才恰巧撞见这一幕。
做了无名英雄后,傅嘉意很是惴惴不安,她只想好好学习考江南一中,一点也不想和不良分子扯上关系,于是连奶茶也不想喝了,悄悄从西门回家,正好错过谢霜雨来接张雪崖的场景。
晚上一如既往地是补习,张雪崖的耐心见长,虽然很不爽谢霜雨迟到,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结束后,谢霜雨将张雪崖送回家,无疑又受到张母的热烈感谢,临走时被强行塞了俩橘子。
“橙子,你在干吗?”
谢霜雨回到家,看见大橘猫满客厅地疯跑,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追一个手指高的金属小人,金属小人有四肢和圆脑袋,但没有五官。
金属小人速度很快,从沙发跑到地板,再到茶几,最后跳到高高的书架上,垂着双腿坐在架子边缘。
“你是孔子号?”谢霜雨微微睁大眼睛,“你和橙子在干吗?玩?没想到你还挺童真童趣的。”
孔子号晃悠双腿,反驳道,“不是玩,我在帮助它减肥,有助于它的身体健康。”
谢霜雨:“哦,谢谢。你不是要贴身监视张雪崖,来我这干什么?”
孔子号跳下书架,爬上茶几,坐在抽纸盒上,认真道:“我觉得有必要反馈一下我的监视结果,以便你调整策略更有效地改造张雪崖。”
谢霜雨靠在沙发上,一副闲适的样子,“你说。”
金属小人晃了晃圆脑袋,说,“张雪崖偷过东西,品行不端;骂老师,目无尊长;一言不合就打人,暴力血腥;在学校拉帮结派搞小团体,霸权主义。”
末了总结,“不折不扣的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