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右手边柴堆后面的茅草堆里面。”
顺着系统的提示从茅草堆里面翻出一个小包裹，包裹里藏着两个不怎么干净的白面馒头和一套衣服，看款式应该是崇元剑宗的入门弟子服，衣料还是全新的，从来没有穿过，另外还有一柄匕首，从刀柄与刀鞘上的花纹繁复程度看来，这匕首相当珍贵。而它也的确是原主唯一留下的传家宝。
“哐哐哐！”
这时柴房大门被拍得哐啷作响，力道之大，门框上的灰尘都簌簌下掉。
“小哑巴，出来砍柴了，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还当在家呢。”
敲门声之后，一个粗嗓门叫了起来。
翟安陌把包裹放回原处，直起身转头朝大门走去，拉开门阀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精瘦的青年，他叫云晔，是外门伙房的一个弟子，个头不高，一双小眼睛里满是不耐，“起来了怎么不应声？快点，待会师兄们要早课了，中午厨房还等着柴烧呢。”
“真不知道管事怎么收下你的，灵根都没有，还不会说话，咱宗门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小乞丐了？”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外走，走出两三步发现翟安陌没有跟上来，才转头催促，“快点跟我来，杵在那做什么？”
翟安陌自开了门之后就一直靠在门框上，除了刚开门时看了云晔一眼，之后全程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云晔见他不动，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拉他，却在不料刚伸出手，手心一凉，竟是被喷了一口血，他表情顿时僵住了。
却见翟安陌又咳出一口血来，云晔连忙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你没事吧？可不是我打伤你的，我从来不虐待新人。”
“咳咳。”翟安陌继续咳嗽。
似乎生怕翟安陌赖上他，云晔一蹦三尺远，原本的小眼睛都瞪大了一倍，“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你这么个小祖宗，你休息一天吧，今天就不用干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过身来，不情不愿的摸出一瓶丹药扔到翟安陌身上，“看在你帮我劈了几天柴的份上。”
翟安陌接过瓶子看向他，朝他笑了笑。
云晔愣了愣，似乎被吓了一跳，转眼凶神恶煞的训斥道：“今天待在屋里哪里都不许去，要是让我看到你乱跑，就禀报管事把你赶下山去！”
“谢谢，师兄。”翟安陌说道，然后趁着对方愣神期间反手把门一关。
云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半晌喃喃道：“原来会说话啊。”
翟安陌刚才吐血倒不是装的，这身体本身伤及根本，还能吊着命就算不错了，再加上这个自称X9879系统这段时间的折腾，还能维持自由行动已是万幸。
虽然对医理不精通，但久病成良医，以上个世界的经验，翟安陌大致能够推断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现在这种状态可能会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尤其在体内还多了个不□□的情况下。
回到柴房拿了衣服，翟安陌径直出门朝后山走去。
“您要去做什么？”X9879问道。
“洗澡。”翟安陌言简意赅。
“后山是寒潭，您现在身体受不住。”X9879提醒道，“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在寒潭中洗澡，极有可能急性猝死。”
“急性猝死？什么意思？”作为一个“原装”的古代问题儿童，翟安陌好奇道。
“就是您现在身体虚弱，心脏受不了刺激，骤然以冰水洗澡的话，可能会死。”X9879说道。
“可是我现在身上很脏，我受不了。”翟安陌说道，“要是一直这么脏，我也会受到刺激，也一样会死。”
X9879似乎被翟安陌的歪理惊到了，好半天没有说话。
后山是一座瀑布，瀑布下方有一方寒潭，周围绿草如茵，偶尔有几朵小花，翟安陌几下将身上沾满灰尘血污的衣服脱下来，稍微试了试水温便踩了下去。
冰冷的温度让他身体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不过尽管如此，翟安陌动作还是没有迟疑，他站在水潭里，低头看向水面上映出的倒影。
倒影中映出了他现在的模样。
定定的盯着水面上的倒影好一阵子，翟安陌才移开视线，开始把自己洗干净。
寒潭之所以被称作寒潭，正如那个系统所说，温度的确比一般的泉水凉上许多，几乎接近冰点。
翟安陌仔细将过长的头发洗干净后，才慢慢洗身上的污渍。
他身上除了脸和手，其他地方其实都算干净，手上因为这些日子砍柴，原本应当白白嫩嫩的掌心多了几个茧子，还有一些没有消下去的水泡，看起来格外凄惨。
在翟安陌这里受气后，X9879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理他，直到翟安陌把自己洗干净从水里出来，它都没有再作声。
把湿漉漉的长发拧了拧，任由它披在背后，翟安陌穿上新的弟子服，因为个子矮，他又把袖子往上卷了几圈才合适，随即又把那柄匕首插在腰间，收拾了一下之前那身衣服，把它泡进水里打算洗洗。
洗衣服之前，翟安陌蹲在石头上往下看，尽管水面泛着些许细纹，但那张脸的轮廓依然格外清晰。
……倒映在水面里的，是他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