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礼部尚书头一回负责科举之事,就能搞出这么一个科举舞弊之事。
仁安帝气的直打颤,头一回连他最心爱的常贵妃都顾不得了,任其在外跪在乾清宫外脱簪谢罪,他不停的来回踱步,显然也是气的厉害。
一见高明并着大理寺卿进来,仁安帝劈头就问道:“那老家伙怎么说?”
那怕仁安帝没明说,大伙都知道他口中的老家伙指的就是礼部尚书。
高明与大理寺卿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仁安帝喝斥道:“还不快说!都到了这地步了,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
要隐暪也要看情况,眼下科举舞弊的事情都已经搞到众人皆知,早成了仁安朝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件丑闻,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大理寺卿硬着头皮低声道:“礼部尚书自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仁安帝都快气乐了,“他自己卖了些什么,他自个会不知道?”
他一直知道常家的情况不太好,是以平时也没少偏着常家,结果倒是养大了常家的心思,就连科举舞弊这种事情也敢做了!
仁安帝难掩失望之色,他也不是胡乱让人负责今科的科举之事,虽说礼部尚书是出了名的无能,但科举取士之事也不过就是那样,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规矩,照着做就成了,按说就算是个傻子也都会做了,这么简单的事儿,礼部尚书都能搞出事来,着实不是普通的无能。
当然,更让仁安帝失望的是四皇子,因为礼部尚书无能,向来也不会胡乱搞事,这一次搞出这种事来,十之八/九是因着老四之故,真没想到,老四才刚初初碰触到权力,便想着从中谋利了。
“圣上!”高明硬着头皮道:“老奴看礼部尚书当真是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仁安帝怒道:“试题是从他手里弄出去的,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想推卸出去了吗?
不是礼部尚书泄露的,难不成会是他吗?
想脱罪也不是这样随口胡说八道的。
大理寺卿低声道:“回圣上,按臣看,礼部尚书怕是当真不知道。”
他审的案多了,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自然能分得出来,按他看,礼部尚书怕是当真不知道。
要是旁人说这话,仁安帝断是不会相信的,但这话出自于大理寺卿的口中,倒是不由得让仁安帝稍稍信了几分,大理寺卿是他一手提/□□的,本身就是寒门子弟,只忠于他,行事上不可能偏向任何皇子,他说礼部尚书不知情,只怕当真有几分可能,不过……
仁安帝直接望向高明,高明微不可微的点了点头,别看他是个太监,但他同时也管着慎刑司,管过的案子可不比大理寺卿少,更别提能活在宫中的个个都是人精,要从那些人精里审出事情的真相可不容易。他也看得出来礼部尚书当真不知情,这事背后怕是不单纯。
仁安帝微一沉吟,“无论是不是他自个主动贩卖试题,这试题总是在他手上泄露出去,该办则办,不可轻放,去了他的职,抄了他的家,秋后行刑,且免其家眷流放,发还原籍!”
不论是不是礼部尚书自个泄露出去的,这事已经闹大,需得有个替死鬼出来平定民愤,礼部尚书是死定了,只不过看其无意的份上,对其家人略略抬抬手,免了其流刑,发还原籍便是。
饶是仁安帝再怎么的,也不会想到试题其实是从他手上泄露出去的,礼部尚书当真是冤枉的很。
他顿了顿又道:“这真凶为何,还是给朕细细审问出来。”
科举取士何等重要,要是让他知道了真凶,他不将其五马分尸,他就不是仁安帝!
“是,臣明白。”
仁安帝微一沉吟,“至于这次科举舞弊的士子,革除其功名,去其资格,责四十板,没收全部家产,父母、兄弟、妻子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