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感觉自己手心一空,迟音转过身去,语气淡淡,“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先去问合仲吧,他要是不知道,你再来问我。”
迟音丢下手中的藤条,径直回到了房间。
看着迟音的背影,祁渺心头似乎有一丝刺痛,可是却瞧不见伤口,只能感受到那一阵痛意。
祁渺怔怔的抬手,抚了抚胸口的位置,为什么……会有一丝伤感呢。
回到房内,迟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按耐住体内错乱的神力,咽下嘴里的血腥味。
即便是看到祁渺握着她的手,行云也能毫无反应的转身离开,甚至还装出了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虽然她现在不是以前的身体,可是无论是名字,还是眉眼,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可是……行云却……不敢相信。
白将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迟音面前,这一次,他手里还握着一柱灵草,递给迟音。
“主子,你莫要再动凡念了,情劫过了便是过了,莫要再想,正是因为你走不出过去,所以你现在……”
白将难得开始苦口婆心的说一些话,却被迟音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我没事。”
看着如此倔强的主子,白将眼中出现了一些心疼,迟音将那灵草吃了下去,总觉得舒服了一些。
“你若是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回到神宫,恐怕连这剩余的两成神力都会保不住。”说完,白将便直接离开了。
迟音呆呆坐在床边,耳边却还有着白将的话。
她何尝不知道,她身为明神,本来就不可以动凡心,历经情劫之后,本就应该抛弃往事,不该再心存仇恨,重新开始。
可是,她却执念于过去,身为神,这是不合天理的,若是再这样下去……
她恐怕真的会神力尽散,变成这天地间的一缕白烟吧。
而此刻,行云回到自己的宫内,便叫来了青竹一起下棋,可半晌,却是一子未下。
青竹看得心慌,轻轻敲了敲桌子,“师兄,今日你叫我过来,不会就是来看你盯着棋盘发呆的样子吧。”
行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棋子,“罢了罢了,今日没有兴致,下次再说吧。”
青竹气的简直想要掀翻桌子,叫他过来以后,居然说没有兴致了?!
“行了行了,谁叫我是师弟呢,随叫随到,既然如此,那下次再说吧,我那两个好徒儿可还在努力修炼呢,我可得去看看去。”青竹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笑得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青竹走至门口,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微微回头,抬袖掩住了嘴,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师兄,作为师弟,我不得不说上一句,若是你为了迟音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她已经死了,莫要混淆。”
对啊……
迟音已经死了……
行云眉眼之间突然间就泛起了一丝悲切,迟音死了,他知道,就在他的面前,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女弟子。
想到了迟音的容颜,行云垂下眉眼,若真的是她回来了,她一定不会舍得将这些为她种下的梨花通通毁去,若真的是她,恐怕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来到天重山……
行云沉寂半晌,青竹叹了一口气,抬腿离开了。
这件事,别人帮不了他,只能看行云自己了,青竹摇了摇头,心头也有些怅然。
若是当初……
行云痴坐在软榻上,白色的衣摆微微散开,映着如画般的侧脸,仿佛画卷中的人一般。
当年的女子,真的不在了吗,现在他眼前的女孩,和她同名同姓,甚至连容貌都有七分相似的女孩,真的和那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行云抚了抚额,眉眼之间露出了几丝失落,当年,是他一意孤行,是他的错,他一生中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却为这件事情,永不得释怀。
天知道他在天重山见到迟音的时候,用了多少的气力,才没有流露出自己心头的惊诧。
迟音……
不管是不是她,就算是为了让自己微微安心一些,他也一定会好好对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还有那个少年,行云脑海中浮现出了祁渺的样子,这少年年纪虽小,可却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是好好栽培,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他们两人,应是两情相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