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用如此,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江夏把她的各种首饰推到一边。
“跟我走,去我的闺房。”司琴娉婷吩咐着,拉起江夏就要走。
“怎么行,你走了我的戏怎么唱下去?”庞宏拦住他两。
“怎么,嫌银两不够?”司琴娉婷想了想,最终狠心摘下脖子仅剩的一条项链,这条项链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纪念物,若非情非得已,决不会留下它。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庞宏说没说完,司琴娉婷已拉着江夏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司琴娉婷让江夏换上自己的服饰,让他背对着房门坐好。
“一会你什么话也不要说,不要出声,别人让你吃什么喝什么就尽管吃喝,但记住,不能说话,不能动,更不能让别人看清你的脸。”
“好。”江夏莫名其妙:“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他问。
“别问,按我说的做就是,事成后还有重赏。”
司琴娉婷递过一个手饰盒,里面全是自家兄长、长胜哥哥和当今皇上皇后赏赐的珠宝,价格不菲。
天渐渐黑了,戏台那边的一切顺利,宴席也如其开展。
司琴娉婷的屋外传来敲门声,门外有丫鬟在说:“郡主在吗?”
“在,进来吧。”房里灯光很暗,司琴娉婷隐在一则的维幕里,离江夏很近,不留意还以为是江夏发出来的声音。
“郡主,这是王爷的生辰酒,王爷让你喝下,说是又长大一岁了,让你以后都开开心心、漂漂亮亮。”丫鬟端上一杯酒。
不用说,肯定是用来迷晕自己的迷酒。
“你放在桌面吧,我待会喝。”司琴娉婷说。
“郡主,王爷吩咐奴婢让郡主尽快喝下去,不要误了吉时。”
“好吧,我喝。”藏在维幕后的司琴娉婷眼神示意江夏喝了那杯酒。
江夏只好端起酒一饮而尽。
“好了,你回去复命吧。”司琴娉婷紧张地盯着江夏,生怕他给人发现。
“遵命。”丫鬟退出房。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司琴娉婷急急地问。
“没什么啊。”江夏一脸懵懂地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点晕晕的。”说完他就真的倒在桌面上。
“好哇,司琴伯野,居然来真的。”司琴娉婷气极了,忙把屋里的灯全吹灭,自己则躲在一边静观其变。
果然过了一会,门开了,进来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刚才给她送酒的那个。
黑暗中看到趴在桌面的江夏,见是郡主的服饰,丫鬟也顾不上许多,七手八脚地给他换上喜服,再盖上头巾,扶着全身软绵绵的江夏出了门。
司琴娉婷长长舒了口气,幸好自己聪明机敏,不然倒霉的是自己。慌乱中她穿上江夏的戏服,把自己打扮成江夏的样子,悄悄在尾随在后。
……
话说安徒柳青见天色将黑,换了身夜行服,蒙上脸,悄悄溜进南王伯野的书房。之前他借和司琴德胜相互调侃离席之机,把整个王府大概地摸了一遍,熟悉了地形。
书房静悄悄,大伙都在外头吃喝看戏,除了书房附近的守卫,以安徒柳青的身手,潜进书房是轻而易举的事。
书桌前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种书籍,墙上挂着各式名画,花瓶里开着君子兰。抽屉、暗格都给翻了个遍,就是没有他们说的布防图。
“到底藏哪了?”
安徒柳青看着若大的书房,每一本书都翻过,每一幅画的后面也看过,没有异样。静静地摸着每一格墙面,试图找出什么?
不经易间,脚下碰到了什么给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墙根有个圆形的小开关,圆形的凹陷间可以容下一个手指的位置。
把食指放在圆形凹陷处,没反应,再换食指、中指,最后换了无名指,嘿嘿,终于有反应了。只见圆形凹陷处的墙根,有三格墙面开始一点点剥离地面慢慢向上升。
当完全升至屋顶时,安徒柳青脸上又呆了,里面竟然有隔间,隔间很小横竖不过三尺,只可以容纳一个人。
而此时里面站着的正是风波芒。风波芒本就牛高马大,天生一副巨形身材,他立在隔间等于把全部地方给占据了。
“你是谁?潜入王爷书房有何目的?”风波芒发话了。
这可把安徒柳青吓得魂飞魄散,他不是怕风波芒,而是风波芒一副死人模样蓦然出现在眼前着实意想不到。
原来,南王司琴伯野也是个有机心之人,他料到会有人趁自己在府内大搞生日宴会前来书房偷窥,于是早早设下暗房,并让风波芒守在暗隔里。
风波芒是他手下一员大将,天生异禀,一双龙虎拳无人能敌。
“不好。”安徒柳青转身就跑,却比不上风波芒的拳头快,当他正要跃窗而去时,风波芒的拳风朝他后背袭来。他一个急闪,反跃在风波芒身后,对着他就是一掌。
风波芒的龙虎拳是厉害,但安徒柳青天生神力也不是吹的,他一掌下去不是皮开肉涨就是筋断骨折。
风波芒听到背后的掌风,机敏一避。
趁他避开的机会,安徒柳青不敢恋战借机跳窗而去。
风波芒不敢追,王爷吩咐他只要守好这暗隔就好。
安徒柳青一路飞檐走壁,终于远离了南王的书房。远处,一群影子正鬼鬼祟祟地在王府后门的小巷里抬着什么上轿。
“这又是哪一出?”安徒柳青藏好自己,从墙角看去,那个穿戏服的不是江夏吗,他不去唱戏偷偷跟在人家后面干什么?
安徒柳青看糊涂了,顾不上什么,迅速地点了一群人的穴道,却听到身后司琴娉婷的尖叫声。
安徒柳青这才发现穿戏服的是司琴娉婷,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又见人影一闪,花千依也快速无比地捂住司琴娉婷的嘴,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嘘……”花千依神情严肃:“出事了,南王要把娉婷嫁给金天赐,轿上的是江夏。”
“什么?”安徒柳青忍不住吼出来:“是谁这样做?”要知道,他不久前才从金府把江夏给救出来,这又把他往火海里推?
“我……”司琴娉婷一时无语,她也不想这样做,但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只是江夏倒霉,刚好碰上这档事。
看着司琴娉婷的衣着打扮,什么也不用说安徒柳青已明白了一切。他一把掀开轿帘,里面歪坐着的正是给迷晕的江夏,此时的他正处于昏迷中。一把掀开他的头盖,安徒王迅速地背起他,对着司琴娉婷狠狠一瞪眼。
“他出了什么事,本王唯你是问。”他扔下一语匆匆离开。
“什么嘛,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司琴娉婷哭丧着脸:“我出了事谁管我?”
她感到绝望,哥哥不爱,心上人不理,这天下就没个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人。
“别多想了,我们走吧。”花千依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走开。”司琴娉婷朝他吼着。每个人都有人关怀爱护陪伴,自己也不会太差吧,怎么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
“先去我府上暂住一段时间吧,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回王府了。”花千依说。
“我府上虽比不上王府,但将就着也过得去。我和哥哥都不在家里住,你就当是度假,好好静一静,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
“花千依,是不是每个人都不喜欢我、讨厌我?哥哥要把我嫁给那个色鬼,长胜哥哥拒绝我的表白,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很差?”
司琴娉婷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眼神空洞无比,像行尸行肉般地跟在花千依身后。
“不是的,郡主不要多想,我看你就很可爱。”花千依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着:“这人和人啊,讲的是缘份,他们没珍惜你是他们没缘份。”
“缘份?”司琴娉婷重复着他的话:“原来我们没缘份。”
“……”花千依无语,他并不善长安慰情绪低落的姑娘,只能静静地陪着她。
“花千依,你说你为什么总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跟我一起啊,你知道吗,这样你很倒霉的,我会冲你生气、发火,有时还会打人。”走了半响,司琴娉婷才想起眼前的花千依。
“或许这就是缘份吧。”花千依也苦笑着。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她一起都是自己倒霉的时候,但说心里话,虽然倒霉,心里却乐意着,只要看见她,心里就安乐宁静,这才会感到生命的美好。
“缘份?”司琴娉婷再次重复着这话,好像忽然就领悟了其中的含意,脚步不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