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琴加上尸傀儡,童殊尚有办法,一下多了四个人,且何九妹那四人还是有修为傍身的,比红琴更难对付。
他睨了一眼那四人,松开红琴的手,退后了一步。
红琴诡笑道:“小公子,知道怕了?”
童殊也笑道:“我怕的东西都没好下场,姑娘还是期待我不怕的好。”
红琴翘起兰花指,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对另外四位道:“姐姐们说怎么办?”
另外四位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眼神却倏然犀利,异口同声道:“陆鬼门,别来无恙啊。”
童殊双眼一眯:“本尊来了?”
那四位同道:“你支开你五哥到此,诚意如此,我若不来会会你,不是待客之道。”
童殊背手道:“你这待客之道太不入流,我不喜欢。”
这回说话的是何九妹,她怪冷笑道:“陆鬼门还是陆鬼门,都进了我的地界还敢这么嚣张。你在戒妄山地牢,也敢这样?”
对方说话这般阴阳怪气,童殊懒得与他打言语官司,干脆问道:“你是谁?”
此番又换了女子道:“我若告诉你就不好玩了,不如你猜猜?”
“不猜。想要我命的人太多。”童殊直接拒了话头,道,“只是你却大有不同,你步步为营将我引到此处,有一人对我心心念念如此,实在叫我寝食难安。”
又换了位女子道:“从前人说陆鬼门说话半真半假,难辩真心,原想景行宗该有办法治治你,不想五十年戒妄山刑狱也没戒了你这诳语的毛病。陆鬼门日日吃好睡好,就算我一路提醒你,你何曾想过我一天半夜?”
童殊回诘道:“此话甚得我心。既知我看不上你这点把戏,又何必在我眼前丢人现眼?”
对方被他刺得脸上狰狞了一下:“丢人现眼?据我所知,我这一手控魂术,就算是你陆鬼门本人也使不出来。”
童殊面露鄙夷之色,不假辞色道:“我不比你,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控魂的关键是寻出被控之人的执念,碰上无欲无念之人也只能束手无策,若是遇到心志坚定之人还会受反噬。你为了控这些人的魂,必先找到他们的执念,为此不惜让情人反目成仇,喝血啖肉,迷失心智,你不择手段害了多少条性命,还有脸在此洋洋得意!”
对方听了神色一拧,阴鸷笑道:“居然有一天轮到陆鬼门来骂别人丧尽天良!五十年过去了,还是说起道理头头是道,仿佛你天生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最讨厌你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另外四位女子脸上也皆显出挑衅怪容,异口同声道,“我有什么错?!大难临头,我一没教他们各自飞,二没叫他们互相残害,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他们自找的,凭何怪我?”
童殊诘问:“人性哪经得住你这般考验!”
红琴阴笑一声:“是他们性恶,怪不得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牛弹琴,讲不通。童殊懒得再接话,扫视四周,看一地零散的白骨,愈发不安那些尸傀儡的去向。
红琴狞笑道:“不要看了,我的傀儡军去拦你的五哥了。现在他也难以脱身,你还指望你五哥能来救你?”
童殊心中一惊,面上仍是不动山水,反讥道:“连面都不敢露,你这样的二流货色,我从不放在眼里。而且,我何曾需要人救?就凭你,我一个人足够了,不用我五哥。”
“想激我现身?”红琴猖狂地笑了两声道,“你越是想见,我便越不如你的愿。还有……你不需要你五哥救,若让那五哥听到,该要伤心了。”
童殊心下一动,道:“此话怎讲?”
说话之人又换成何九妹:“陆鬼门啊陆鬼门,枉你英明一世,有些心思却不懂了。”
童殊心念一动,追问:“什么心思?你知道我五哥是谁?”
何九妹斜着眼长叹一声:“呵——他是你同床共枕之人,你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呢?”
童殊微微蹙了眉,对方怎什么都知道?到底跟了他多久?
而且对方控魂术已能同时控数人,并且切换自如,到如此境界极其不易,想了想,他道:“你与令雪楼是什么关系?”
其中一位女子道:“魇门魔君?那都是死了百八十年的人了,我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童殊道:“你的控魂术从何学来?”
对方冷哼道:“你当谁都是你陆殊,能得令雪楼亲自教?这控魂术既存于世,断没有只有令雪楼会的道理。他不教,难道旁人还不学了?像你这种上天眷顾之人,想学什么,伸手就有,是不会明白别人的不易的。”
童殊心想:这人大概出生不太好。
又激道:“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用的这些邪术,若是让令雪楼知道,是要千刀万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