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烤鸡有种激奋人心的快|感,比如这只鸡是偷来的,比如树木丛林是禁止明火入内的,可无人管教,偷偷摸摸,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赏清风,看碧水,人间盛景,唯此间风月无双。
平地挖坑生火,烤架串鸡烧,缕缕白烟不一会冒出来,妖娆地往上挣扎。
莫寒送给池越的花环被赌气要了回来,戴在自己头上,那直男果花环留给池越自己戴去。
火候尚好,烤鸡很快烧的流油,野外没有调料,还好肉质鲜嫩,吃起来不干嘴,便忽略了口味。
莫寒啃着鸡腿,池越剥了颗糖塞在嘴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吃,莫寒吃相还不错,不邋遢也不囫囵吞枣,坐在草地上像从城市束缚中逃脱的社会精英,小孩气也不失斯文。
池越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你说这里这么怪,会不会这些鸡养着不是吃的,而是祭祀用的,你吃了,不就……”
莫寒嘴里塞了鸡肉,不便说话,飞他一记白眼,警告他别瞎说,然后掏出纸擦擦手。
“所谓鬼神呢,都是心理安慰,信就有,不信就没有。”莫寒咽下嘴里的肉,拿了一个果子在手里颠玩。
池越纯清地眨眨眼,轻声问:“那我呢?”
谁也不会想到池越死后变成了鬼,还是有记忆,有执念,有法术的鬼,世间千分之一的事或者万分之一,似乎被命运眷顾,全都给了他。
他也想起有人说过,能被人记住传述的故事都是一连串发生的巧合,没有其特殊性,凭什么被流传。
而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就如此那么的巧合。
莫寒沉思想了想,说:“你是个意外,大概是属于我的意外。”
世上总有一些人有特殊能力,比如池越,比如莫寒。
“看来我上辈子可不止救了全世界这么简单,银河系吧,我觉得。”莫寒想到什么说什么,心思全放在好吃的肥鸡身上。
“你吃不吃?”莫寒撕下另一个鸡腿递到池越面前,池越见了瘟疫似的缩回头,嫌弃地摇头。
“我吃糖就行了。”因为说话被一直晾在一边的棒棒糖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口腔。
莫寒切了声:“你是不是靠吃糖获取养分啊。”
“是,不吃糖的话,嘴会白,身上没力气,要魂飞魄散了一样。”
“稀奇,”莫寒说:“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跟你情况差不多吧,我记得你吃了糖之后跟发了疯似的,力气大的不得了,我深有体会啊。”
池越眼睛亮了,狠吸了一口糖水:“你是在暗示我来场野战吗?”
“我还水战嘞。”莫寒瞥了一眼身后的湖说。
池越嘟着嘴,乖乖吃起自己糖去了。
说起来还是上次兽性大发没控制住自己,给莫寒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这原始的冲动一时改变不了啊,或许没事的时候念念经,平复一下。
想到这,池越说:“莫寒,你有没有什么佛经介绍给我看看?”
莫寒头也不抬道:“你是要超度自己吗?”
一盆冷水稀里哗啦从头浇到脚,池越看着莫寒艳红却吐不出好话的嘴,真想扑上去给咬掉。
“你这张嘴啊……”池越咬牙切齿。
莫寒呵呵笑两声,安抚道:“行了行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让你魂飞魄散。”
池越仿佛抓到了保命的药方:“这可是你说的,可别以后变了。”
“喜欢你就够心累了,又是死又是活的,早懒得看别人了。”
想当初孤儿院上下弥漫着逝去的悲伤气息,忙碌的人前堂后厅招呼,从没挂过白布的大堂点着白蜡烛,围着逝者的棺木摆了一圈,虽然没有动天撼地的哭叫,但每个人的脸上和眼睛,都充斥了前所未有的伤心。
莫寒的心痛不亚于池南,也不仅仅承受着来自死亡的压力。所以说像池越这种一惊一乍的出场方式,他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也不想和其他人再经历一遍。
“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之前的我。”
池越的灵魂是个未知数,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就烟消云散了。
“都喜欢,难道还不是同一人?笑话。”
池越是这样想的,让莫寒一辈子和一个鬼魂生活在一起,在外人听来,甚是恐怖,而且有点不切实际。
“池唯轩同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棒棒糖吃多了把你脑子甜糊啦?!”二人世界过是过,也不是这么肉麻的腻歪不是么。
“我——”
“哎?那儿在冒烟哎!”一个女声尖叫着从远处传来,莫寒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伸头去看,过了一会,看见了一男一女从湖边底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