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捂着脸,崩溃的说道:“那以后看见魔尊,我就想到那只巴掌大的雪狼,笑场怎么办啊!”
“噗咳咳。”沧彬笑得岔了气:“那便笑呗,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事儿,就弄死一个魔族元老。”特别,还是始终站在他这边的元老。
血煞怨怼的瞪了他一眼,气哼哼的说道:“别提馊主意啊!我不想被魔尊拉着说,最近实力进步挺大,来练练手,一点都不想!”
“你啊。”葵羽忍俊不禁,她一边手痒的戳着沧彬怀里沉睡的飞蓬的脸,另一边又突发奇想:“要不,你画张重楼的画像,什么时候能看见他不笑了,什么时候出关,如何?”
睚眦刮了刮下巴:“好主意啊。”他笑嘻嘻说道:“要不,来我这边做客,正好也避过魔界那边无孔不入的暗探,免得被魔尊知道此事?”血煞纠结了一会儿,最后看了飞蓬一眼,终是颔首与睚眦一同离开了千界。
天魔族族地
飞蓬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间雅致的房间内,身下的被褥柔软如水,触感舒服极了。然而,少年只怔神了一瞬间,便迅速起身,其脚步不自觉的急切迅速,差点撞上了迎面走进房间的女子。
“你醒了?”葵羽反应及时的向后一退,飞蓬也反应过来。
他脸上微微一红,向后退了一步:“多谢姑娘相救,不知道……”
“葵羽,我的名字。”凝视神将懵懂的双眸,天魔女暗叹一声,可还是露出温和的笑意:“你不用担心,他没事,已经走了。”
飞蓬的身体僵住了,或许是过了一瞬间,又或许是过了很久很久,其肩膀轻轻一抖,淡淡问道:“天魔女?”
“正是。”葵羽叹了口气:“不过,你素来都叫我葵羽的,飞蓬。”
理智告诉飞蓬,对方身份尊贵又与自己不熟悉,没道理直呼姓名,但发自灵魂的熟稔却令他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葵羽。”见女子眉宇间更多几分欣喜,其莫名也觉得开心:“天魔族……”
“欢迎回来。”清朗的语调从近在咫尺的门外传来,一身青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见飞蓬发怔,也不以为意,上去便是一个拥抱:“十几万年,大家都在等你,不止是那家伙。”他放下手,笑容温润可亲:“别着急,飞蓬,早晚还会再见的。”
心底的轻松让飞蓬下意识松融下来:“但他,竟什么话都没留下吗?”沧彬和葵羽一起缄默无言,少年眸色一暗:“也罢,反正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想起劳燕分飞的卦象,以及朔月无异于承诺的那句“怎么会”,蓝眸里掀起汹涌的狂风暴雨,又顷刻归于平静。飞蓬弯起唇角,笑不达眼底,终是转移了话题:“之前在我面前,天魔族从未现身,为何这次战后终于出现了?”
心中顿时警钟大作,葵羽、沧彬对了个眼色,都明白如果这句话答不好,自己两个八成就成了飞蓬现下心情不好的出气筒。因此,斟酌了一下子,沧彬才唉声叹气起来:“其实,我们一直都在看着你呢。”
他愤愤不平的说道:“结果,那帮混账想进千界加害你,所以天魔族全族在外打了一场。”其话语顿住,情绪亦低落下去:“抱歉,我们给你丢脸了,没打赢。于是,不得不听从那位的命令,放他们进来,充当你飞升前的历练。”
“那位,是指谁?”飞蓬一针见血的问道:“还有,为何你们输了是……”突兀想到烛龙曾言‘天魔族真为护着你,发生点意外,等你恢复记忆,非得自责死’,少年眸色一凝:“等等,天魔族,是我的……”
葵羽接口道:“是,将军。”她直视飞蓬错愕的眼睛:“天魔族本是你的簇拥,我们两个更是和你一起长大,曾并肩作战,曾生死与共…”其语气低沉道:“没能守住千界,放敌人入境,哪怕是力有不逮,亦丢了你的脸。”
“是吗?”飞蓬沉默了很久,才深深舒出一口气:“就我个人而言,不觉得你们哪里丢脸了。”他想了想,为避免两位原本的好友再自责,主动问道:“是谁命你们放我的敌人进来的?”
葵羽干咳一声,沧彬微微一笑:“这个,就得你先去看典籍了。”其兴致勃勃的转过身:“走,我给你带路。”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拉飞蓬去看典籍,因为飞蓬如今伤势初愈,当务之急是闭关调息,并巩固此番剑域之行所得。因此,飞蓬婉言谢绝了两位旧友的好意,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终是于天魔族之内,放出了北极庄园。这静室之门一关,又是春去秋来。
魔界
“嗯…”剧烈的痛楚从灵魂深处泛起,不久前返回魔界的此番灾劫的始作俑者,正脸色惨白倒在魔殿暗牢的地上,浑身痛得发抖,唇边无意识发出微弱的低吟。
似笑非笑看着黎落,睿安微微一笑:“想起来,你魔魂的另一面,在千界都干了什么吗?”
“嗯。”黎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眉宇间的戾气比在千界时少了不少:“那位先天神族,和我魔族高层,关系匪浅吧?”否则,这分明有利于魔族之事,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怪哉。
睿安幽幽一叹道:“天帝之下,神族第一人,真正的神军统帅,被各族强者尊称为第一神将。”黎落的瞳孔一缩,睿安的话锋一转:“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神将飞蓬与尊上,还有大祭司与众位长老以及九天玄女、辰轩战将、天魔女、沧彬战将,少年相识、一起长大。”
惊惶之色于黎落的瞳眸中迅速蔓延开来,睿安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你的底蕴终究太差了,我魔界至尊与第一神将,是各界最高层都默认的一对呢。”
其无辜的笑了起来,似乎不久前被朔月变身惊得掉了下巴的魔将不是他:“神将凝魂聚魄,尊上也在,你也知道的,就是那只小雪狼朔月。”
睿安蹲下身,拍了拍黎落惊骇之极的脸:“你魔魂的另一面,这次闯出的事情真不小,尊上亲自下令,要你绝对死不掉。所以,好好等着尊上出关吧。”
戏弄了黎落一顿,睿安高高兴兴的离开了暗牢。结果,迎面看见的暗影,令其整个魔都僵住:“尊上。”
“用人间之言,你这般行事叫什么来着?”瞧着单膝跪下的睿安,重楼饶有兴趣的笑道:“好像是…假传圣旨,嗯?”
睿安轻轻垂下头,语气沉静平和:“属下以为,这样更合您心意。”
“你的确很聪明。”衣摆在魔殿夜晚的微风摇曳,恭谨低头的睿安没有看见,重楼现在的神情充盈玩味:“知道先一步抓来黎落,转移本座的注意力,好让本座忘了,你在墨荻界干了什么。”
糟糕……在知道朔月身份后立即行动,成功把猝不及防的黎落抓到魔殿,睿安知道自己大抵是弄巧成拙了。他以谦逊的态度挺直背脊,却将头低得更狠,认错更是干脆利落:“属下知罪。”
的确是个聪明人。魔尊在心中如此下了定义,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分为清晰:“你做得确实不错,那玄霄最近两万年该负责的公务,就交给你吧。”睿安愣在原地,风中传来犹带笑意的话语:“朔月欠玄霄因果,以两万年假期为偿。你得罪朔月,便以此为惩罚,可服气?”
“……”睿安抬起头,看着魔尊的背影,欲哭无泪还状若无事的应道:“是,属下领命。”至此久别了,我清闲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