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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花魁(1 / 2)


白日里的红楼比晚上清静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这一日清晨,天气晴朗,阳光十分灿烂。红楼梅园的一座亭子里,息夫人穿着厚厚的狐皮大衣,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赏着梅园中雪景。

息夫人的身边放着暖炉,即便是在户外的冰天雪地中,依旧感觉不到任何寒意。

只是虽喝着热茶,眼前也有美景可赏,但息夫人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些上面。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积雪被踩动的声音,息夫人美目中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她抬眸望去,红楼里的一个下人正在往亭子这边而来,不一会,他便来到了她面前。

“夫人,昨晚云公子在婳奴的房中待了许久后才出来。”

下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因为他看到息夫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让息夫人露出如此眼神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

“啪”的一声,息夫人将手中的茶盏摔碎在地上。茶盏由白玉打磨成,十分贵重,便就这么被息夫人随手摔到地上,碎了一地。茶盏中未喝完的热茶水刚开始还能在地上冒着白雾,不一会,茶水便冷透了,没有一丝雾气。

息夫人看着白玉茶盏的碎片,冷笑了一声。随后她似是想起什么,眼中的盛怒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冰冷的笑意。

息夫人端坐在石凳上,垂眸看着自己血红色的指甲,随后她轻启朱唇,语调柔和但带着彻骨的寒意:“今晚不是要举办花魁大赛,我记得没错的话,昨日是那个小丫头的生辰,过了昨日,她已满十五岁了。”

话至此,息夫人的美目微微眯了起来,谁能想到当年南夏国尊贵的小公主,如今会沦为她红楼中一个打杂的小丫头。那她自然不能让这块宝石蒙了尘埃,不被人发现。

思及此,息夫人缓缓开口说道:“和管事说一下,今晚参加花魁竞选的人选中,把婳奴也加上。我相信凭着她的那张脸,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夺得花魁。”

这个清晨本是阳光灿烂,但在息夫人的话音落下后,空气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不少,让人的心底发寒。

下人在听到息夫人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随后他语调犹豫地开口说道:“那云公子那边……”

下人的话只说了半句,便不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看到息夫人的表情便知道,她一旦做出决定,便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她。

息夫人自然便想到了这点,她看着满园盛开的梅花,缓缓开口说道:“今晚三王爷会约云枫到他府上参加宴会,云枫在子时之前都不会回到红楼。在他回来之前,够选出一个花魁了。”

一两片雪花突然飞至了石亭前,不知何时,天上的太阳被一大片乌云挡住,落下了细碎的雪。

随后,息夫人微凉的话语声响起:“等到最后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他知道了,那又如何呢。”

息夫人最后的话语声,像是蜜里搀着毒一般,吸引人而又危险。

石亭不远处,传来积雪落下的“簌簌”声响,“啪”的一声,一根红梅树枝不堪重负,被积雪压断,落在了雪地上。

红梅花瓣落在雪地上,在一片雪白的积雪上,鲜红的颜色有些触目惊心。

*

婳奴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外头突然下起雪来,照进屋内的光线也变得黯淡起来,连带着她在镜子中的影像,也变得模糊起来。

算了下时间,时候也不早了,快到了她去擦地的时候。

婳奴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起来,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后,伸手将头发上的白玉簪取下,刚刚梳好的青丝立刻散落了下来。

只是在婳奴想要将白玉簪放回到木盒中的时候,“嘭”的一声,她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房门外,雪影重重,婳奴回过头,看到息夫人正站在她的房门前。她的美目中虽然带着笑意,但其中带着像琉璃碎片一样锋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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