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道:“并未找到。”他说着,将手中的香包递给季吟澜,略微有些迟疑,“据说很好闻。”
季吟澜急忙接过,“啊?又买了一包。”
果然男人都禁不住漂亮女子的迷惑推销。
不过,这是陆离......专门给她买的?
她心中暗暗欣喜,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香包收好,一手握拳伸到陆离面前,“喏,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陆离朝着季吟澜侧过头,只见她认真地将手中东西递给他,然后咧嘴一笑。
“瓜子皮。”
陆离:......
一旁,慕沉笙看着他们二人打趣,心里原本因为找不到线索而压着的阴云竟然散开了几分,容着季吟澜调侃了这一番,才道:“好了,你们俩别闹了。这条线索断了,我们还得另寻他法。”
虽然无果,但季吟澜并未显得有多沮丧,“倒也没关系,既然我们把京城的香粉铺子都找遍了,都没有那种香粉,不正说明我们的猜测是对的。至于线索,还不算断,师兄,我觉得我们可以回醉仙酒楼一趟。”
她说着,拍了两下将沾了瓜子碎屑的手,“不如今日我们就住在醉仙酒楼了,晚上,还得演一部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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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凝重,空中仿佛笼罩着一层黑色烟雾。四周一片寂静,偶有江水拍击水岸的声响传来。
空荡的窄街尽头,蓦地传来一阵争吵声。
透过茫茫夜色,隐约可见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推推搡搡,拉扯间,女子跌坐在地,似是愤怒至极,却又极力压制着不敢抵抗。
她不可置信的双眸中充斥着悲痛,看向对面的男子,“你、你竟然推我!”
男子并未去扶,只是冷眼看着她,丢下一句,“你活该。”
而后挥袖离去。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下那名女子,她缓缓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在狭长的青石路上,衣衫单薄,情况极为凄惨。
一阵冷风吹过,季吟澜不禁打了个哆嗦,后悔今日穿少了。
她努力挤了挤眼泪,有模有样地抽泣几声,演与人吵架她有经验,演背信弃义水性杨花的渣女她也有经验,但如何扮演良家妇女受气包可怜兮兮的,还真没经验,此番着实很有挑战性。
相比之下,陆离演的就很差劲了。
推人也不用力,还是她自己狠狠地坐了一个屁股蹲。若不是她天生演技好,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她走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四周黑漆漆的,与白天的沁阳城格格不入。
傍晚他们在酒楼用饭的时候,季吟澜也不知道自己的哪个动作和眼神,让老板娘误会了她与陆离之间的关系。
但既然如此,便正好利用这个“误会”,继续寻找线索。
她和醉仙酒楼的老板娘卖惨,谎称陆离是她的夫婿,却对她冷漠非常。老板娘听罢极为同情她,拉着季吟澜的手安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他关心备至,他却对你爱答不理,你放心,姐姐我有办法。”
没费多大力气,老板娘便告诉她,城南的烟水巷口,临江的岸边,只要去哪里哭上一番,会有好心人专门为她解决情感问题。
所以,方才他们几人特意来烟水巷口,季吟澜与陆离便演了这么一出。
冷风从江面掠过,带来一阵湿气很重的寒意,季吟澜打了个哆嗦,这深更半夜的,还是在城南偏僻之地,真的会有人来吗?
她正怀疑着,忽的眼前闪过一个人影。
季吟澜心中一亮,来了。
她原本正低着头蜷缩着身子往前走,来人挡在她身前,最先入眼的,便是一双月白色的攒珠绣鞋。
季吟澜缓缓抬头,面前的女子身着黄色的罗裙,一双细长丹凤眼弯成月牙状,其中满是同情。
“你是谁?”季吟澜可怜兮兮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
女子的语气十分和善,“我叫柳烟,这位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季吟澜忽闪的大眼睛泛出晶莹的泪珠,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从表情上看起来,似乎是正在进行着艰难的挣扎,她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没事。”
说完,她扬手扶了扶额,脚下一个趔趄,似是要摔倒。
柳烟急忙将她扶住,“姑娘若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和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得上忙呢。”
季吟澜摇了摇头,嘴边扶起几分凄苦,“你我素不相识,为何愿意帮我?就算你好心,我看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帮得上忙?”
柳烟道:“姑娘可别小看我。我猜姑娘是…遇人不淑。”
季吟澜装作惊讶地抬眼,她已经完全入了戏,将凄惨展现的淋漓尽致,至此还不忘欲擒故纵一下,“没、没有。”
柳烟似是已经将事情看透了一般,极为肯定地说道:“姑娘,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