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香煮好吃食便带陆无一和傅弈舟来到马厩。
芙蓉山庄是大山庄,马厩也建得非常宽大讲究。凡香说马厩又脏又臭,其实到处都很干净。草堆是新换的,隔门墙壁没有半点脏污。可见照料马匹的人做事非常勤快细心。
陆无一和傅弈身从马厩外往里走,数十匹马隔着隔间或躺或站,哧溜的眼睛看向外面走过的两个生人。有的马匹很安静,完全无视了他们;有的则很冲动,鼻子朝他们猛哼气。
每只看起来都强壮,一点也没有那些死去的马匹那么瘦。这是怎么回事?
凡香跟在两人身后,颇有些紧张的纠紧了衣角。
陆无一忽而问:“你每日照顾马匹,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有的马很瘦,有的马很壮?”
“不会的。每匹马的饮食都一样,就算有生病的马也会及时请马医来诊治,大家的体形几乎一样。”
陆无一点点头,走了几步又问:“那些死去的马全是中毒而死,你可知道?”
凡香犹豫了一下答道:“知道。”
“不知你是否也知道一同出行的那些马夫的行踪?”
凡香对他的问题感到疑惑不解。
傅弈舟道:“出行的马匹到马夫你都有接触过,你明白他的意思吗?”
凡香忖思片刻,才怯怯问道:“你们认为毒是我下的,马夫也是我……”
陆无一和傅弈舟没有说话。
在凡香眼里看来,他们这是默认了。她惶恐的摇头:“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可白庄主说这些马是专人照料,旁人没机会到这里来。”陆无一顿住身形,转身凑近到凡香跟前,弯腰盯着她的脸看。
凡香急忙捂住左脸上的黑斑,退后两步,泪眼朦胧道:“没错。这些马全是由我一人照料。只是我为何要下毒?若我这么做了,整个山庄都知道是我干的,于我而言又有何好处?还有那些马夫,我一个弱女子就算能害一个,难道还能害好几个不成?”
傅弈舟拉过陆无一,陪着笑脸打圆场:“凡香姑娘别误会,他只是在试探你罢了。”
凡香怔怔看向傅弈舟,一脸震惊。
“山庄的门客都是在出行后遇害,而且每次跟去的马皆有中毒之相。那些马夫也不见行踪,无论是谁都会怀疑你。他刚才也是在确认这一点。”
凡香仍是不解:“确认什么?”
“譬如确认是不是你下的毒,或是确认你与马夫失踪之事有无关系。”
凡香又紧张地纠住自己的衣角,喃喃道:“不是说凶手已经捉住了么?”
傅弈舟真是多此一举,跟个小姑娘废什么话。陆无一又道:“我问你,除了你还有何人会来这里?”
“除了我,就只有管家财伯。庄主偶尔会过来看一眼……庄里也有不少门客会亲自过来挑马出行。”
陆无一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往马厩外走。
凡香和傅弈舟同时吓了一跳,傅弈舟匆匆向凡香道别便去追陆无一。
傅弈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追上陆无一问:“阿一你去哪里?”
“找白琪风。”
“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有话问他。”
傅弈舟顿住脚步,伸手将陆无一拦下:“已经很晚了,估计他已经睡下。不如明日再问。”
陆无一才想起现下是什么时辰。他挣开傅弈舟:“你总在关键时刻妨碍我,成心与我作对吗?”
傅弈舟心下叹气道,成天与他作对的人是你才对。他脸上盈着浅浅笑意:“难道阿一你不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
“那敢问傅盟主是不是也不懂打铁要趁热的道理?”陆无一反唇相讥道。
一句话呛得傅弈舟无话可说。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只是在担心你这个时辰过去找他,会被人说闲话。”
“什么闲话?”
“江湖关于你的传言我想你该有所耳闻。若你这么晚还去找他,岂不是印证你是断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