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思绪混乱交错,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直至四五点天蒙蒙亮,才隐约有了睡意,终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九月二十九这天清晨,她被丫鬟们从闺床上拖起,一通梳洗打扮,搽脂抹粉,穿金戴银。
腮红下手重的不忍直视,祁语然一把摁住翡翠作妖的手,“离谱了,蓝樱,拿湿手帕来。”
“小姐,您今天脸色不太好,翡翠这是想给您提升气色,新娘子的妆容可是喜庆为先啊。”翡翠委屈的嘟着嘴,小声说道。
祁语然盯着镜子里眼泡浮肿,眼圈乌黑,一脸丧气的自己,叹了口气,“昨晚没睡好。”
“小姐,您就依了我们吧,那满堂宾客可都要瞧着你呢,您要是提不起精气神儿,出了什么差错,会引起风言风语啊。”宛儿在一旁劝说。
“哦,你们化吧。”祁语然默默看着自己的脸如调色盘般大红大白的艺妓妆容,无力反驳。
外面登时嘈杂了起来,锣鼓和鞭炮声不绝于耳,宛儿喜道,“小姐,迎亲队伍来了。”
祁语然问,“我不戴红盖头吗?”
“大婚的流程是新郎来接新娘上轿,回到府中面对宾客和父母跪拜成亲,之后入洞房静等。”
“原来唯独缺少了红盖头这项事宜。”祁语然不得不承认,这朝代人民较开放。
祁远带着赵官家来了兰静庭,看到祁语然盛装的一刻,欣慰的笑了,一度哽咽的背过身去,轻声说道,“真美。”
“女儿有错,从未尽过应有的孝道,如今出嫁更是仓促之急,望爹好好保重身体,女儿在此跪拜您的生养之恩。”祁语然重重的跪下。
“起来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说伤感的话,爹只希望你平安幸福,与世无争的过日子。景逸那小子倘若敢欺负你了,回来跟爹说,不必平白无故的受气。”祁远正色道。
“多谢爹,女儿还有一个请求,此行我将只带走宛儿。其余的丫头都是聪明伶俐的好孩子,望爹能妥善安排,将她们赎身放行,如愿留在府中的,许她们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