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月十五。
江家大宅外,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江大人,恭喜恭喜。”一个肠肥脑满、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递上彩礼。
这个江长荣还真是好计算,都说那裴家之女身怀巨宝。他倒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佟大人肯来赏面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往里坐。”江长荣一边笑着迎宾,一边却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心思:
这佟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妻管严,肯定没送什么好东西。
也罢,过了今日他江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就不跟这种人计较了。
有了皇家送来的嫁妆,他们江家在朝廷上,那肯定也是论得上号的了。
只恨当初皇帝怎么不干脆认了这裴砚殊做女儿,那他们江家不就成了皇帝的亲家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裴砚殊正坐在铜镜前由着四五个小丫头给她梳妆打扮。
还有喜婆嬷嬷不停的在她耳边念叨着那些结婚时候的好言好语。
她觉得这声音真是刺耳。
就在一个多月前,她意外重生而来,从而发现手中密钥的另一个秘密:它可以定点位置转换,也就是说,在知道目的地的情况下,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有了这么一个神器,裴砚殊倒也镇定了许多,也不急着离开了,她心里冷笑连连:“我倒要留下来看看,你们江家还能使出来什么伎俩。”
如此各怀心事的,很快,婚礼就到了最重要的部分,只听那媒婆高声大喊:“吉时到……”
“且慢。”突闻女子凄厉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耸着着肚子身着彩衣的女子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她脸上带着泪珠,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好一个仙女下凡啊,在场众人一阵唏嘘,为女子的美貌惊叹不已。
裴砚殊见此不由勾唇一笑。
“夫君,你这是在做甚。”彩衣女子开口了,声音是沙哑的,一边说还一边哽咽着,难怪这两天江引书总是找着由头不让她出门。要不是早上听到丫头的闲言闲语,她怕是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眉儿,你怎么……”江引书话才说出口就猛然顿住。他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坐在首位等着二拜父母的江长荣不禁蹙了蹙眉,这个女人不是早就叫人看住了吗,怎么还会出现。
面前的彩衣女子正是当朝太傅之女沈眉儿,虽不是嫡女,身份地位也不是他们江家攀得起的。
“夫君,你不是说好跟妾身一生一世一双人?”沈眉儿语气里满是质问,脸上还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想她堂堂太傅之女,何以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大娘欺压,又是真的喜欢江引书,她也不会私奔至此。
那太傅府她早就回不去了,这江家,谁也别想夺了她的位。
“眉儿,你先回去。”江引书好言好语相劝。只要娶了裴砚殊,这江家以后的掌权人便是他了。他虽然心疼沈眉儿,却也是个分得清轻重的,当即就叫了人将沈眉儿带了回去,不管她是否愿意。
看了这么一场闹剧,裴砚殊自己也是时候出场了,便伸手用力一掀盖头:“表哥,你竟另有妻子?”
她为了酝酿出心如刀绞的模样,还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霎时,眼泪就留下来了。
“殊儿莫不是糊涂,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原本默不作声的江有莲开口了。
这煮熟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殊儿听说那是太傅之女,怎会是个妾室。”既然你做初一了那我就做十五,谁也别让谁好过。
此言一出,在场宾客哗然。
江有莲更是当场脸色铁青。听得那宾客们的议论纷纷声,她敢肯定:明日这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发生了这场闹剧,女主人不嫁,婚礼显然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江长荣黑着脸把那些宾客送出门去,无论他再怎么解释,那些个高官显贵皆只是一副‘别说话,我懂’的表情。
看得江长荣更是抑郁了几分。
“裴砚殊,你随我来。”江有莲一甩袖子,愤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