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曲子倾果然一大早就过来了,因着裴砚殊一夜未睡的缘故,这次曲子倾一进门她就知道了。
“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曲子倾蹑手蹑脚的关上门,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了从床上坐起身的裴砚殊,吓了一跳。
“睡不着。”裴砚殊揉了揉眼角,声音经过一个晚上变得有些沙哑。
“哎,疼。”裴砚殊刚说完话伸了伸脖子,这一动,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就叫了起来。
“你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小心。”曲子倾有些哭笑不得了,看着那向来清冷的人儿龇牙咧嘴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人啊,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呢?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裴砚殊:“给你。”
“伤在后背,你拿药给我我又够不着。”裴砚殊右眼向上瞟着,对着他手上的金疮药却是不屑一顾的。
看了看裴砚殊有些别扭的神色,曲子倾顿时就笑了开来,这一笑,就好像已经结了苞的荷花,一刹那间就绽放开来了,带着迷人的芬芳和醉人的心乱。
“你把衣服脱了,我替你抹药。”说完他就背过身去了,男女大防,他还是懂的。只是那小丫头,好像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是女的了。
“哦。”裴砚殊一脸木衲的应了声,便手忙脚乱的去解腰间系着的衣带,不知怎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裴砚殊对自己这些行为嗤之以鼻,便低下头继续与腰带做斗争去了,这越解反而觉得腰带越紧了,裴砚殊心乱得很,手下不自觉用力,‘撕拉’一声,腰带和衣服总算分开了。
肚兜,看到肚兜的那一刻裴砚殊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
她想起来了,她是女扮男装的,如果让他看到不就全露馅了?也不对,自己现在是男的,曲子倾好像对自己有点意思,难道......曲子倾喜欢的是男的?
更不对了,脑袋里突然闪过昨日的情景,曲子倾昨日给她上过药的,难不成她昨日就已经全部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裴砚殊觉得自己脑袋里就好像对了一团线团,怎么扯也扯不开。
“你都知道了?”半晌,裴砚殊的声音才诺诺响起。
“知道你是女的?怎么,还想杀人灭口?”曲子倾的口气里满是调侃,实际上,在裴砚殊刚刚停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缘由了,他不出声的原因不过是想给她留个时间缓冲一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唔,杀人灭口?她好像有点舍不得。
“很久很久以前。”曲子倾给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的,并不准确:“好了,你快背过身去,我给你上药。”曲子倾也不多耽搁了,不过少顷就转过身坐到床边,拿起药细细的涂抹了起来。
“唔~”裴砚殊缩了缩身子,那药有些冰凉凉的,涂在身上有细微的刺痛感,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酥酥麻麻的。
“孽畜,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暴呵传来,将裴砚殊吓了好大一跳,她连忙爬起身来,将半开半合的衣裳紧了紧,随后才抬头去看,曲陌棱正站在刑房门边,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准确的来说,是盯着曲子倾。
“前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曲子倾只是在给我上药。”就刚刚她们两个人的姿势,的确有点让人误会了,裴砚殊尴尬的咳嗽两声,打破了这突然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