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松油脂燃烧后会产生蒸汽,黏连性极强。用血松油脂制造的蜡烛这间宅邸里总共只有6根,其中三根已经被闯入者熄灭。”管家表情狰狞地看着陈稀土,声音冷到了极点,右眼角丑陋的百足虫蜷成一团,蓄势待发,“你这只该死的虫子,打翻了烛台,惹怒了老爷,会害死庄园里的所有人。”
“不,不是我。”
陈稀土声音颤栗,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他进入地下室的时候,那烛台已被人打翻在地,袖子上的红点,恐怕是在棺材旁徘徊时,另外三根燃烧的蜡烛留下的。
管家抬起拐杖,用手掌在拐杖的顶部按了一下,底端的金属片怦然弹开,从里面伸出来一根10厘米长的金属钩子,有食指般粗细,钩子的尖端还沾着一点血污。
陈稀土悚然一惊,望向言少清,还没来得及指认这个罪魁祸首,那拐杖就带着狠厉的风朝着他的脸呼了上去。
“噗嗤!”
管家力量极大,锋利的钩子尖端瞬间刺入太阳穴,从眼眶穿出,连着神经的眼球插在弯钩顶部,下面还裹着一点黄白相见的糊状物。
拐杖往下一收,陈稀土被拉倒在地。
管家手握连着人体的拐杖,转身就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陈稀土生命力挺强,还没完全死透,四肢抽搐,嘴里吐着血沫,无力垂着的头颅被提起又放下,随着管家迈动的步伐,头盖骨“咚咚”地敲击着地面,几下被敲碎了,血液混着脑浆流出来,在红色的地毯上拖出一条粘稠的痕迹。
其他玩家显然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神经紧绷地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喘得太大声,生怕引起管家的注意,让自己成为第二个陈稀土。
等管家进了地下室,下了楼梯,身影完全被黑暗吞没,大厅中的人才终于放松下来。
“尸体,又没有了。”
万久奇丧气地垂着头,盯着手中握着的两把手术刀,喃喃自语。
放松的时间显然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响彻整栋宅邸的野兽嘶吼声就从地下室里传了出来,这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不多时,管家便拄着拐杖从地下室返回了大厅,气喘呼呼,样子有些狼狈。
原本平整的衣衫像是被什么野兽用利爪撕烂,连手臂和胸前也有好几处抓伤的痕迹,右肩还被狠狠咬了一口,撕掉大块皮肉,渗出来的黑血染湿了周围的布料。
管家立在原地深深喘了几口气,表情是又惊又怒。
“老爷说,他很生气,非常生气,他决定要取消你们所有人的继承权。”
管家走到大厅中央,用拐杖陆续指过每名玩家,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今晚6点以后,当黑夜来临,老爷就会破棺而出,杀了这栋宅邸里的所有人。”
“所有人。”管家用力敲了一下地面,阴沉着脸色重重地重复道,“所有人,也包括我。”
有心的玩家此刻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十五分,距离晚上六点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原本游戏规定的是在三天内完成主线任务,结果因为那个潜入地下室的人,现在不到两天,所有玩家就要团灭?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轻松,好在管家接下来说的话,又给了大家一线生的希望。
“两年,两年的时间我为了供养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早就受够了,事到如今居然还落得这么个下场。”管家痛定思痛,紧咬牙根,在激烈的矛盾之下,终是下定了决心,“我会把真相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两年前,老爷得了重病,久治不愈,生命垂危。小姐救父心切,为了治愈老爷的绝症,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召唤远古恶魔的邪法。他们以瘟疫为由,相继献祭了庄园里的佣人,虽然老爷的病情得到了缓解,但只要停止献祭,病情就会更加恶化。”
“在所有佣人最终都变成邪恶祭祀的牺牲品后,走火入魔的老爷竟然发了疯,把一直反对他献祭的少爷也作为祭品,一并献给了恶魔。他原本还想再献祭小姐,但小姐却先一步察觉,将老爷钉死在棺材里,锁进了地下室活活饿死。”
“谁曾想老爷因献祭获得了恶魔的力量,变成了不死不活的吃人怪物,每天夜晚便会破棺而出,在宅邸中徘徊,寻找猎物。”
“小姐日夜惊恐,最终还是没能躲避老爷的报复。而我则被老爷留了下来,作为他的奴仆,为他诱骗更多新鲜的食物。”
“后山的血松你们应该都看见了,那是吸收了宅邸中佣人们怨气的产物,阴气极重。它其中所饱含的怨念,既是供养恶魔的灵泽,亦是对付恶魔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