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一怔,缓过神后,连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地道:“这位公子可要看相算命?”
无涯子严阵以待,满脸堆笑道:“公子啊,贫道见了你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不如贫道替你卜上一卦?”
锦衣公子微微一笑,并未答话,瞟了无涯子一眼,又看向阮诺,眼神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缓声道:“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阮诺扯了扯嘴角,挠着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看来这位公子与我们缘啊!”
无涯子赔笑应和道:“是啊!是啊!”接着神色一肃,低声道:“公子,你虽然是大吉大利之相,但现下乌云压顶,恐怕会有不顺,不如贫道帮你破解一下,嘿嘿,分文不取!分文不取!。”
阮诺惊得目瞪口呆,自己掉进钱眼的师父何时如此慷慨了,居然要免费算命!
看着阮诺面露疑色,无涯子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阮诺立刻心领神会,师父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呃……这位公子既然与我们是有缘人,自然是分文不取的!”阮诺应和道。
“哦?”锦衣公子眉毛一轩,细长微挑的眼尾懒懒地扫过阮诺,“那就试试吧!”
无涯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竹筒,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动摇西晃,正预备大展身手。
“停——”锦衣公子大喝一声,打断自我陶醉的无涯子,“让他来!”
锦衣公子的下巴向阮诺抬了抬,一双凤眸映着日光,呈现出浅淡的琥珀色。
阮诺一怔,只见无涯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阿诺啊,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是我们玉清观千百年最出众的门徒,你就帮这位公子卜一卦吧!”
阮诺面露难色:“这……”
无涯子脸上带着慈和的微笑,向他点头,道:“这于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嘛!就不要谦虚啦!”
阮诺在心里长叹一声,谦虚你个头啊!招摇撞骗我哪里比得上你啊!
无涯子虽是阮诺的师父,年纪也比他大的多,但完全没有师父的架子,时常与他斗嘴耍贫,因此,他总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个师父是自己的同辈。
他轻咳一声,定了下心神,微微一笑,接过无涯子手中的竹筒,装模作样地蹲下身来,左抛右抛,竹筒在半空中划出两道流畅的抛物线又重新落到阮诺手里。
“哗”地一下,阮诺将竹筒中的数根红木签洒在破竹席上,直直地排成一列。
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木签中穿梭跳跃,片刻后,抬眼与锦衣公子目光相接:“敢问公子贵姓?生辰可否告知?”
锦衣公子眼里漾满笑意,轻摇折扇,道:“在下姓凌,单名一个曜字。天和四年六月六日亥时二刻生。”
阮诺一愣,惊得“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叫道:“这位凌公子,小道与你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他挠了挠头,又皱眉道:“只不过我不记得我是几时几刻生的了。”
凌曜亦是一惊,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看来我们真是缘分不浅啊!”
“缘分”两个字他说得略重,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阮诺心中一紧,想必他是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故意的,故意说自己的生辰与他相同。这也不怪他,这般巧合的事,世间太过罕见。
他默不作声地垂下头,指尖在木签上凝了片刻,随手翻开一片木签,望着上面的篆字,凝神半晌,方抬头道:“凌公子近日的灾厄很容易破解。”
凌曜依然笑着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只要公子去道观斋戒几日,灾厄自然会消除。”反正你当我是骗子,我索性好好骗骗你,阮诺如是想。
凌曜不以为意,笑道:“哦,那就好办了!我到你们的观里斋戒几天就是了,定要好好供奉天尊一番。”
无涯子看大鱼上了钩,展颜道:“好好好!公子可是贵客,我们玉清观一定好好招待!”
凌曜略一点头,向阮诺道:“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他顿了顿,轻笑道:“我想知道我命里的桃花如何?”
阮诺亚略一沉吟,莞尔道:“公子红鸾星动,命中多桃花,此生定不会寂寞。不过要提防烂桃花。”
凌曜挑眉道:“此话怎讲?”
阮诺状似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笑道:“只要不主动招惹别人就是了。”
凌曜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问道:“若是别人招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