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游说的越多,万静闲目光越沉,末了冷冷斥道:“你究竟是何人?”
向天游闻言一乐,哂笑道:“若照万姑娘所说,我只是个二流宗派的弟子罢了。”
“满口说谎......公子不如痛快报上名来,何必拿话戏弄人呢?”万静闲嘴上试探,心中却早已转过千百个念头,一会儿回想自己见过的世家才俊里是否有向天游这号人物,一会儿又猜他怕是拜在哪位底蕴极深的老祖门下,只不过鲜少露面,思来想去,心境已然不稳。
池深也不知向天游为何会知晓这些,甚至连万竹芒的隐秘事也随口道来,再看万静闲的神态,显然说的是真,想到对方或许会有所顾忌,心中稍定。
位于万静闲右手边的男子眼神闪烁,顷身对她说道:“域主声名显赫,有人费心打听也不奇怪,若是他真来历不凡,大可自报家门,何必遮遮掩掩,我看无非是装神弄鬼,想叫我们投鼠忌器罢了。”
万静闲目光阴沉,轻点下巴,仔细打量起向天游这一行人,当中还属池深穿着讲究些,其余几人打扮虽然也齐整,却是再普通不过的衣饰,更不消说吴云粗衣简裤半脸胡渣,白晴虽美,但从头至尾没一样稀奇好货。
如此一圈看下来万静闲心中大定,越发觉得身边人所说可靠,抬手一指,船上顿时飞出两男两女,落于七名顺心境武护卫外圈,“公子既然不肯明说,本姑娘只好得罪,让我手下与几位切磋一番!”
主子发话,下人自然遵从,七名护卫脚步一错,乱中有序,绕着向天游四人团团转起,池深反应也快,身子微转,与其余三人各守一方,以防对手从背后突袭。
方下船来的二男二女境界更高一层,飞身加入战局,池深顿觉压力激增,根本避无可避,向天游与道宗挥袍拂袖间,对他多加抵挡,倒是白晴反而无暇顾及,池深越战越是心中有愧,思忖道,万静闲嘴上说切磋,这帮奴才却招招都下狠手,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这般无法无天,着实令人憎恶,那个什么劳什子域主,教出这样的儿子孙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此池深心中激起一层愤然怒意,十指连弹间数百枚灵种随风而发,一钻入泥便破壳而出长成一片,直往人脚腕缠去,威力虽小但也恼人,七人中有两位土木灵根的修者身形陡转,并肩站在一处,元力涌至地下交织急催,瞬间震散池深使在灵植上的木元力,满地草木崩然溃散,化为飞灰,池深受到元力反噬,嘴角瞬时溢出鲜红血丝。
两人甫一得手,趁势逼近,剑气凌人,瞬时割开空气在池深脸侧划了两道细痕,向天游脸色陡沉,双臂收放之间,点点银光猝然飘散,两人只觉银色光点急速往瞳孔冲来,下一秒脖间微凉,天地忽然失了声色,万般寂寥。
有人到死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万静闲人在高处却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条条银色小鲤从向天游指缝滑出,疾如闪电快如流星,杀人如麻冷血似冰。二人一死,杀虐顿开,银鲤接二连三游出,似是无穷无尽叫人绝望,剩余五个武护几乎在同一时刻被贯穿,喉间冒出一点红色,却还维持着奔走的姿态,被池深挥藤一扫,如柴火般捆到一边。
吴云暴喝一声,赤手空拳掠来,掌心喷出两道紫电雷龙,一左一右拍向朝池深袭去的一对男女,男女闻风而动,腰身拧转,抬手与吴云对了一掌,两个悟能境修者竟然各自向后飘出两步,满目诧异。
万静闲瞳孔一缩,偏头问高个男子:“这人什么修为?”男子浓眉紧锁,答道:“他使的电龙应是自身领悟的元力技能,只是尚不够成熟,但看修为绝不是悟能境,却能连挫高他一层境界的青红双杀,纵然过去只是无名小卒,来日也绝非池中之物!”
较矮些的男子见万静闲蹙眉深思,心中一紧,哼笑道:“叶兄怎么总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路过来遇见什么都是百般劝阻,就凭小姐的身份,普天之下八成的人都要有恭有敬,这帮家伙如此冒犯,此时不教训一番,别人只当沧岩域主威势不再,域主的子孙也大可随意欺负去了!”
万静闲深吸口气,胸脯起伏,瞧着下方两对青红双杀都奈何不了向天游几人,不禁眼痛心烦,寒声道:“叶盛,你去把人给我捉来,剩余几个么,就留着命让他们再多活几日罢了。”
叶盛肩背肌肉一绷,暗暗叹了口气,领命而去,下船直奔向天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