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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2 / 2)


当然她并不知道有人正盯着自己看。

临近年关,火车上大多数是拧着大包小包和孩子回家团年的外出打工族,杜晓眠找到自己的铺位时,已经有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那里,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屁孩儿,小孩儿大概是饿了,冒着鼻涕泡一阵狂哭,那哭声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吵得杜晓眠头晕。

女人一面哄孩子,一面满怀歉意地跟杜晓眠招呼,说自己借位子坐坐,一会儿就带着孩子去上铺。

杜晓眠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带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怎么爬到上铺去,于是提出交换,自己去上铺,女人感激地道了几声谢,回头又哄抱着孩子哄:“莫哭了幺儿,你爸去接开水去了,马上就给你调奶粉啊。”

正说着就见小孩儿爸爸拿着奶瓶回来,坐在对面的下铺吆喝:“来了来了,奶粉来了,莫哭了,哭得老子脑壳都痛。”

小孩儿很快止了哭,抱着奶瓶吸得啧啧有声,杜晓眠暗自松了口气坐下来,闭上眼揉太阳穴,思绪有点飘。

小孩儿实在是种可怕的生物。

当年家里老三和老四活像一对唱双簧的高音喇叭,一个唱另一个必然跟着唱,声音此起彼伏,谁也不认输,持续两年多的时间里,杜晓眠从来没有在家里睡过一次安稳觉,心里的阴影到现在都还挥之不去。

所以,杜晓眠不喜欢小孩儿,害怕小孩儿,更不愿意生小孩儿,哪怕结了婚也一直丁克,于是四十岁那年,老公唯恐后继无人找了别的女人生。

离婚时,父母公婆,姑婶叔舅没有一个向着她,都说她生在福中不知福,自私自利、咎由自取。

哪有女人结了婚只顾吃喝玩乐却不生孩子,没有孩子家里几个亿的公司交给谁继承?

对于这件事,哪怕死去又活来,杜晓眠仍旧觉得自己没有错,她结婚的初衷是想找一个在家庭观念上志同道合的伴侣相互依仗、结伴余生,对方中途反了悔,她没有撕破脸大吵大闹,还大发慈悲成全他们一家三口,可以说非常温柔贤惠了。

如果一定要说她错,那就是连婚也不该结。

所以这一世她吸取教训,不生孩子不结婚,自由洒脱一辈子,谁也别想左右她。

“小兄弟,这是你位子?不好意思,坐一会儿哈。”

小孩儿爸爸的声音把杜晓眠从恍惚中拉了回来,她睁开眼,视线被两条笔直修长、包裹在半旧牛仔库的腿占满了,仰头一望,发现这双大长腿的主人竟然是刚才楼道里的臭小子。

之前光线太暗没太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杜晓眠才发现,这小子皮肤呈麦黄色,五官十分立体鲜明,深黑的眉骨下两只眼睛黑亮有神,是那种极为阳刚的帅。

不得不承认,她被惊艳了一把。

“没事,你坐。”黎溯川淡淡应声,自己也坐下来。

“小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行么?你看我们能换一下位置不,我在上铺,但我老婆刚才跟这个小妹妹换了下铺,她带着娃儿不方便,我怕娃儿晚上哭,在下铺好搭把手。”

黎溯川看向杜晓眠,正好撞上杜晓眠打量自己的视线,他笑了下,干脆道:“行,没问题。”

“多谢啊多谢。”

小孩儿爸爸亲了却一桩心里大事,整个人轻松愉悦,开始找话题活跃气氛:“小妹妹,你是高中生吧,元旦放假回家过节?”

“嗯,是的。”杜晓眠客套而不失礼貌地笑。

但其实不是。

她是赶着回家救人的。

上一世,杜晓眠没有回家,和徐洋把元旦节过成了情人节,可就在1月2号的下午,家里三岁的弟弟——杜晓率意外受伤了,全身百分之六十三的面积烧伤,差点没了小命。

那时候接近年关,派出所的公职人员抄了好几家县上私造烟花炮竹的小作坊,还没收了一大车鞭炮拉回局里打算销毁,但运输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摩擦,一整车鞭炮就这么原地爆炸了,六人丧命,十二人重伤,而蹲在路边玩玻璃珠的倒霉蛋子杜晓率就在其中。

杜晓眠在徐洋的陪伴下连夜赶到省医院时,看到的是一个除了头和脸之外,几乎全身都裹满纱布的小男孩儿躺在重病监护室里奄奄一息,母亲穿着隔离服面如死灰地守在床边照顾儿子,而平日里精神抖擞、开朗健硕的父亲连看儿子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地抹眼泪。

年近半百,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儿子却遭此横祸,杜晓眠觉得父母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徐洋就是在目睹这一切后提出分手的。

“小兄弟你呢,也是大学放假回家?”小孩儿爸爸又问。

黎溯川摇头:“不,我没上大学,在外面打工。”

“都没上学了?多大啦?”

“19.”

“这么小就出去打工了,也是怪辛苦的……”

小孩儿爸爸很是感慨,杜晓眠却并不意外。

这小子说话言简意赅不紧不慢的,身上总有一种超脱他年龄的稳重与成熟。

从气质上来说,一点也不像躲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倒像那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历练多年的老油条。

快到十点时,列车员提醒熄灯睡觉,杜晓眠吊着胆子爬到了上铺已经流了满背汗。

身上黏糊糊的,靠在枕头上也没什么睡意,习惯地拿出手机把玩……

但是2G手机,厚得像砖头,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就没别的功能。

杜晓眠扔了手机,翻身换个舒服的姿势,一不留神又瞅到了对面上铺的黎溯川,他双手枕在脑后,神色平静地靠在枕头上像是在思考什么,感受到了杜晓眠的视线,他侧过头,坦然而□□地与她对视,眼里仍旧含着笑意,没有半点回避的意思。

杜晓眠被那黑亮的目光刺得心里发毛,纠起着眉瞪了那小子一眼,翻身背对着他。

她闭上眼酝酿睡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小屁孩儿哼哼唧唧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杜晓眠烦躁地抓起被子连头一起蒙住,身子缩成一团,但那哭声仍旧没有任何缓冲,直直刺进她耳朵里。

“哼……哼……奶奶……哼……”

杜晓眠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笨拙地揭她头上的被子,揭了几次都没揭开,最后一下一下地拍在她头上,而小孩儿的哭声像是直接对着她的耳朵喊:“哼……奶奶,奶奶……嘛嘛……奶奶……”

杜晓眠浑身一个冷战,畏畏缩缩地揭开被子,只见一个白白嫩嫩且哭得梨花带泪的小男孩儿坐在她身旁,肉肉的小抓子正伸过来挠她的领口:“嘛嘛,奶奶……”

她机械而又迟钝地四下张望,发现周围的一切全变了样。

狭隘的卧铺车间变成了柔软的两米大床,绿皮火车变成了舒适别致的北欧风格卧室。

而这时,浴室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T恤和迷彩裤衩的男人走了出来。

“醒了?”男人拿着毛巾擦头,走到杜晓眠跟前,见她一脸懵逼没反应,伸出手捏她脸上的肉笑:“没睡够?要不再睡会儿?”

然后他朝小屁孩儿招手:“过来。”

小男孩儿眼泪汪汪地爬过去,嘴里还在哼唧:“哼,奶奶,奶奶……”

男人单手抱着孩子出房间,嘴里数落:“饿了找你妈哭有屁用,她那小身板儿能给你奶喝?要找你老汉儿才有用。”

杜晓眠目送那对父子出门,整个人如同落入冰窖里冻成了呆头呆脑的木鸡。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火车上一直盯着她看的臭小子。

他虽然身形和轮廓都比在火车上时成熟健硕了些许,但那锋利醒目的眉眼,让人印象深刻,杜晓眠一眼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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