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妈说,四年前那场爆炸你救过我?”杜晓眠问。
黎溯川在她对面的床边坐下,把虫儿放自己腿上玩,闻言,他不可置否,歪头说:“嗯,所以你以身相许了。”
杜晓眠一看这小子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想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她忍得很辛苦,让自己看起来仍旧和善:“你为什么救我?那时我们还不认识。”
“早上不是说了么,老子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了,不救你,难道让你这张水嫩嫩的脸蛋被炸得皮开肉绽?”黎溯川看她明明想发火却硬生生憋回去的模样觉得很好玩,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蛋。
杜晓眠拍开他的手,像班主任一样训斥:“别动手动脚,严肃点,我在跟你谈话呢。”
“好,不动。”黎溯川憋着笑,转而在虫儿脸上捏:“你接着谈。”
杜晓眠眼看那孩子的脸都被捏变形,快流口水了,她忍不住皱眉:“那天你怎么会在那里?我是说销毁鞭炮的那块荒地。”
虫儿被捏得不舒服,摆着脑袋抗议,黎溯川见好就收,转而又捏着他的脚往上抬,好像这孩子在他手里就是个肉滚滚的玩具。
他低着头说:“正好路过,看见你在那里,就忍不住过去瞧瞧,你说多巧,结果英雄救美了。”
真这么巧?
杜晓眠狐疑,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立场反驳。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心思疑惑了,因为虫儿当真把自己的脚指头当香饽饽,抱起来又舔又啃,杜晓眠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虫儿抢了过来:“哎呀,脚脚脏,不能吃。”
她找出纸巾,给虫儿擦口水的同时,瞪黎溯川:“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让自己儿子吃脚。”
黎溯川不以为然,抓了抓后脑勺笑:“不干不净吃了没毛病,他连自己脚都能吃到,说明他韧带柔软,可塑性高,以后可以学个武术、舞蹈什么的。”
“那你怎么不吃自己脚。”杜晓眠气得翻白眼,觉得这孩子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种爸爸。
黎溯川拍拍屁股,轻松惬意地站起来,语气真诚无比:“说不定我小时候,真吃过。”
“……”杜晓眠无话可说。
眼看黎溯川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最后朝门的方向走,杜晓眠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她手里多了个孩子,而黎溯川马上要开溜了。
“你去哪里?”她紧张地问:“你把孩子抱走啊。”
但黎溯川闻若未闻开门往外走,杜晓眠急忙抱着孩子跟上去:“你去哪里?我们话还没谈完呢。”
黎溯川步子不停:“谈啊,你继续,我听着。”
杜晓眠怀里多了个沉甸甸的肉丸子,思路一下子被打乱,有点语无轮次:“那个……小黎,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今天一开始我态度是不好……但正常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个老公和儿子都会被吓到的对吧,希望你能体谅……别生我气……”
黎溯川穿过客厅来到阳台,拿着衣撑开始收衣服:“嗯,不生气。”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杜晓眠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你看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继续住在你家里也挺尴尬的,要不我们,我们……”
“我们什么?”话到一半,黎溯川突然回过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阳台上的灯就在黎溯川身后,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影子拉长了覆在杜晓眠脸上,有一种莫名地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