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白天玩得很疯,晚上很早就睡着了。
按照以往的流程,现在应该轮到杜晓眠洗澡了。
但今天时间还早,才晚上八点多,她的生物钟还没到点,并且她琢磨再三,还是决定跟黎溯川就‘小金库’的问题谈一谈。
“咳。”她清清嗓子,把酝酿了半天的话说出口:“那个,小黎,我发现这张卡里的金额太多了,你看,要不你放自己名下保管吧。”
若大的房间少了一只小麻雀嚷嚷显得有点冷清,杜晓眠的声音温温润润,却听起来突兀。
黎溯川把晒干的衣服放回衣柜里,回头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老婆,我们家的管家婆,你不管钱谁管?”
杜晓眠拧着眉,表情及其为难:“但,但太多了,我没见过这么多钱,这么多钱放我手里,我会心里恐慌,夜里睡不着觉。”
黎溯川嗜地一声笑,几分戏谑几分审视地问:“你丫摸着良心说,是嫌钱多,还是嫌那是我的钱?”
“……”
心里的想法被人一语揭破,杜晓眠一时无言以对,尴尬了半晌才勉强扯着嘴皮笑:“哎呀,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好使,我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钱,也确实没帮人管过钱,我不知道怎么管,万一管得不好你怪我怎么办?”
她心里过不去这道槛,不是自己的东西踹在手里会总觉得心里沉重得喘不过气。
就算上一世她和方向东结婚快十年,也从来没管过对方的资产。
他们都不缺钱花,也都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不像现在这样,直接踏破对方的城池,攻占对方的领域,实现主权和经济双向统一。
统一得太彻底,等分割的时候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杜晓眠怕麻烦。
“鬼扯!”黎溯川板下脸,拿起衣服去浴室,有些负气说:“管不好就管不好,你就算把那点钱败光了能怎么样,老子照样能挣回来,我黎溯川要是连你都养不起还算什么男人。”
“哎,你别生气呀。”杜晓眠跟在他身后,企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是说,即便我们是夫妻,但你也不必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我是个成年人,我也可以工作,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等虫儿再大一些能走路了,我就可以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说到一半突地哑了,瞳孔放大,看着黎溯川说不出话。
因为她已经不知不觉追到了浴室,而黎溯川当着她的面扒了T恤光着身子站在她面前。
赤|裸的上身,肌肉结实,轮廓分明,而胸口的地方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呃……”杜晓眠非礼勿视地挪开眼,吞吐道,“等,等你洗完澡再谈吧。”
她转身欲溜,但刚扭头,手腕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拉了回去。
“一定要分这么清?”黎溯川上前一步逼近,黑沉的目光落在杜晓眠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懑:“我说过了,你想做什么都行,工作也好,写作也好,我不拦你,你要是怕虫儿没人带,我们可以请保姆,只要你心里自在就行,这跟钱放在谁手里是两码事。”
杜晓眠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贴在冰冷的墙上打了个激灵。
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要黎溯川稍微认真一点,她心里就莫名的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扭着脸,尽量不去看对方:“可,可我心里没底,我不知道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我觉得你这个人越来越看不清……”
这是杜晓眠的心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