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砰一声关上,把中年男人严严实实挡在了外面。
黎溯川一屁股摊在沙发上解领口的衬衣扣子,表情怒火中烧,阴沉得可怕,随后就眉心皱成一团,使劲揉太阳穴。
“头又痛了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拿药?”杜晓眠着急地问。
自从她住过来以后,黎溯川已经很少头痛得这么厉害了,她偶尔会帮他揉揉,效果还不错。
黎溯川闭着眼,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嘶嘶地抽气:“没事,不用,撑得住。”
杜晓眠绕到他身后,手法娴熟地帮他揉太阳穴:“外面那是什么人?把你气成这样?”
刚才情况太突然,她只听到那个男人好像提到了黎溯川的母亲,但具体什么事情,全然不知。
杜晓眠对黎溯川母亲的实质性了解,仅限于一句话:早跟人跑了。
那是回县里时,派出所的朱叔说的。
黎溯川蓦地睁眼,眼里布满血丝,极其厌恶地说:“你别管他,就当没看见。”
“可……”杜晓眠想说:可他找你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但黎溯川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不耐烦地推开她抵在自己太阳穴的手:“我的事你别管行吗。我去书房一个人呆会儿,你别理我。”
然后就径直上楼,没再多说一个字。
杜晓眠愣在原地,看着黎溯川爬楼的背影,再看看自己被推开的手,她眨了眨眼,表情茫然而无措。
她回到沙发前坐下,点上一根烟静静地抽。
时间一点点过去,透过落地窗口,能看见中年男人还在屋外排徊,他望着别墅左右打量了几翻,终究无从进入,最后落寞地离开。
抽完一支烟后,杜晓眠重新站起来,把被黎溯川扔在矮桌上的食材和零食放进冰箱,再挑了两样拿出来做晚饭。
心情不怎么美丽,所以她的食谱也很简易,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饭菜摆在桌上,她静静地坐着,却一口也没吃,最后凉了,全倒进了垃圾桶。
洗干净盘子以后,她就回房间换衣服,洗澡,然后,躺在床上酝酿睡眠,整个过程都没有开灯。
天色逐渐黑尽,房间里也变得一片漆黑,但杜晓眠笼罩在这一片黑暗里,精神却十分抖擞,眼里闪着清明的光,一点睡意也没有。
也不知道这片黑暗持续了多久,咔擦一声,房间的灯被人点亮,灼眼的光线刺来,杜晓眠紧紧闭上了眼睛。
随后,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关门声以及淅淅沥沥的水声。
没一会儿,开门声再次响起,脚步声在她身后由远及近,床一沉,身边多了一个人。
肩被人扣着往回拉,杜晓眠仍旧闭着眼,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动不动。
但那只手不死心,转而从她腰窝插|入,把她整个人都往回撬。
杜晓眠重心失衡,身体向后倒,正好落入了黎溯川的胳膊弯里,被他勾着往回捞,圈在了怀里。
杜晓眠恼急,手使劲推,推不动就用力地锤,但黎溯川咬牙受着,就是不松手。
杜晓眠累得流了一身汗也是徒劳,仍旧逃不出他的钳制,只能放弃,躺着挺尸,再也不动。
等平静下来了,黎溯川才低头吻在她额头上,诚恳地说:“下午是我语气重了,我道歉,对不起。”
杜晓眠还是不动,没有半点回应,他接着又说:“你生我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别自己一个人生闷气,会憋坏身体。”
“你说你这么花容月貌,要是被我气出皱纹了多不划算,还不如直接在我脸上甩个五指印是不是?你说我要是顶着五指印去上班,公司里的下属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家里有只母老虎?要不要试试?”
黎溯川捉起杜晓眠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杜晓眠挣扎了几下,还是甩不开,终于忍不住骂:“你要点脸行不行,抽你我还嫌手痛呢,放开。”
黎溯川见状,终于如释重负松一口气,握着杜晓眠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说:“也对,这么小巧可爱的手,拿来抽我的脸太委屈它了,应该当宝贝供起来。”
说着噗嗤噗嗤又亲了好几口。
杜晓眠被亲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嘴里仍旧骂:“你恶不恶心,亲得我一手都是口水,快放开。”
“不亲手,那亲脸。”黎溯川松开她,又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说:“不生气了行吗,不然我只能亲你的脚了。”
杜晓眠顿时一阵头皮发麻,笑出了声:“你能不能别恶心我,让我好好睡个觉行吗?”
黎溯川还是不死心地问:“那不生气了行吗?”
杜晓眠不耐烦,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恶心的话来,连连点头:“不生气,不生气,让我睡觉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