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这里不是她所在的那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了,她已然是自身难保,实在没有能力再去救别人了。
一路走远,宫中乱糟糟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夜,宫外百姓如往常一样安睡,殊不知皇宫中早已经变了天地。
沈砚浓在甘露殿的石阶上坐了整晚,那刚认识的小皇帝亦步亦趋,巴巴的靠着她,实在捱不住了就靠着她睡着了,只是即使睡着了也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像害怕她跑了一样。
沈砚浓原不想理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夜里风大,帮他挡着点。
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个地方,一来就是这样惊心动魄,还遇到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现在还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这以后得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睡得着才有鬼!
——
天刚亮的时候,甘露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列宫女和侍鱼贯而入,顾行宴在他们之后走了进来,他换了身衣服,依旧是不染纤尘的月牙白。
外面那么乱,他还有心情换衣服?绝对是有洁癖!
顾行宴进来后就站在台阶和她对视,她有些庆幸自己坐的挺高的,不然又要仰着头和他说话,脖子都酸了。
天还未大亮,甘露殿灯火通明,沈砚浓只和他对视了片刻就移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了,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他却像是能一眼就看到你心底深处,根本扛不住!
顾行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小动作:“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竟对你这般依赖的?”
沈砚浓知他说的是小皇帝,刚刚他进来的时候,这小子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气息不一样了,又往她怀里缩了缩,顾行宴应该是看到了。
说来这孩子真的是心大,她与他不过是昨夜才认识的,刚认识还劫持了他,他竟然也能在她身边睡得这么沉,就不怕她把他卖了吗?
不过也是,这里是皇宫,四周还有守卫,她怕是还没出这个门就被乱刀砍死了,想什么呢?
沈砚浓心思活跃,一走神就喜欢眼珠乱转,顾行宴问了问题好一会了,她没回答他也不着急,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出奇的觉得有趣。
这宫中真是好多年不曾有过这样鲜活的人了,当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一旁跟着的侍从看顾行宴一会换了好几个表情了,以为他是不耐烦,忍不住出声提醒沈砚浓:
“娘娘,太傅在问你话呢?”
沈砚浓这才回神,顾行宴冷冷的扫了那侍从一眼,吓得那侍从差点瘫倒在地求饶,再不敢多嘴了。
“我也不知道,这小孩可能自来熟吧!”
对于她的回答,顾行宴的回应是一声嗤笑。
这宫中谁不知道九皇子生母因得罪了先帝最爱的德妃,惹先帝不喜,被先帝赐死,九皇子从小跟着一群太监嬷嬷们长大,那些太监和嬷嬷见他不受宠,平时对他也是多加虐待。
今夜他下令斩杀他身边所有宫人的时候,那些宫人那样匍匐在他脚边求饶,他从头到尾半句求情的话都没有,那些宫人死的那样可怖,死的时候都瞪着眼睛咒骂声不绝于耳,这小孩除了被吓的浑身发抖,愣是没说过一句话。
这样聪慧的孩子,对人本就充满了戒心,怎么可能会是什么自来熟,定是她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是什么办法能让人乖乖听话,他太好奇了。
沈砚浓看了他一眼,心中腹诽,若是他知道她从头到尾就对这小皇帝说了一句可以帮他一起对付他的话,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奇。
“太傅”沈砚浓突然叫了他一声。
顾行宴默默地看着她。
“我想改个名字。”
“你以前叫什么?”
“我忘了,不是都说我失忆了嘛!”沈砚浓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嫌弃他的健忘。
顾行宴被噎了一下,很少有人能在嘴皮子上赢过他,真想把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小丫头给扔出去。
“那你想改成什么?”
他真是好久没这么好性子过了,希望她能一直让他保持这种兴致才好。
沈砚浓想都没想:“沈砚浓吧!”
留着个名字,至少能证明她这个人曾经存在过,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莫名奇妙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