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知弦按下了静音键,窗外浓稠的黑暗像是火锅蘸料里放多了老抽和蚝油,一直专心看剧的她似乎终于发觉了异样。
她把遥控器塞进沙发的缝隙里,仰脖吨了一罐蛇毒啤酒。
酒精度67.5,不错的热身酒。
栗知弦用手背擦拭唇角,这时辉煌而黯淡的暗色浊潮从窗外一拥而入,吞没了她眼前清晰的一切。
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魔力汇成了一道蚀骨腐心的光芒,即使是高纯度的以太体也无法抵御它的侵蚀,只能在浊潮中痛苦挣扎直至消亡。
这便是阿格蕾斯所在的教派针对邪灾局魔法少女开发的最新术式恶靥的深吻。
阿格蕾斯和雅米浮在窗外的空中,她们身前亵渎的魔法阵光影还未散去,圆环中血色与黑色交织的五芒星像是用某种野兽的肮脏肉泥涂抹而成,污秽而危险。
“得手了吗?”黑发少女雅米不安地屈伸着裙下的脚趾。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阿格蕾斯拿着一柄宫廷折扇掩口轻笑,“你这位教官也许是失业太久了,甚至没来得及变身呢。”
“不会的,如果是教官的话……”
阿格蕾斯展开折扇拂去恶靥深吻残留的魔力,惊愕地发现那栋红砖老楼竟然毫发无损。
栗知弦捂着鼻子放下挡在身前的纸箱,打开空调选择了换气模式。
什么嘛,献祭完只有15个积分,吟唱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东西呢。
她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拿着啤酒一脸无奈地和浮在空中的两个少女对望。
“恶靥教派的魔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臭啊,我都有点搞不清楚你们是想做邪灾局之敌还是环保局之敌了。”
栗知弦看向那个纤弱的黑发少女,道:
“雅米,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堕落也要找个好下家,加入恶靥教派这种发展了上百年都没走出襄北的地区级弱鸡势力没前途的,还不如回家念书争取过几年考个公务员,以后相亲也比较有优势。
还有啊,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也许不知道,恶靥教派邪神侍女的lo装完全就是山寨邪灾局十年前的战斗制服,无非是把配色换成了浅黑金,知山穿山,恬不知耻,我看恶靥不如改名叫穿山甲教派好了。
而且雅米你根本不适合这种哥特系的小裙子……”
“教官,我……”
“没必要和她废话!”
金发少女阿格蕾斯粗暴地将雅米扯到身后,精致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对栗知弦冷冷道:
“你东拉西扯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很遗憾,被我的恶靥迷梦拖入里世界以后,邪灾局最新型的魔法侦测器也感应不到魔力的波动,你期待中的支援永远也不会来呢。”
“哦?是吗?”
栗知弦喝口啤酒润了润嗓子,回头一声大喊:
“老梁!”
话音未落,阿格蕾斯和雅米便见到一个男人像土拨鼠一样从地板下探出了脑袋。
“做咩啊?”
阿格蕾斯抓紧了手中的折扇。
她知道这个男人,栗知弦新的监视者,邪灾局七科特派专员梁德,情报中是一个没有非凡之力的普通人。
可是这个男人是怎么从现世一路挖到这里来的,而且我的恶靥迷梦竟然被他……竟然被他挖穿了?
梁德钻出地面恢复了正常身形,活动着脖子走到栗知弦身边。
“这个小姑娘怎么看起来凶巴巴的。”
他扭过头对栗知弦道,“要帮忙吗?”
栗知弦摆摆手道:“打两个小朋友而已,用不着你。
你看好房子,别被打坏了,楼里还有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