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着手机上的邮件,眉头紧皱。
这是一份黑衣组织对代号成员群发的加密消息。
如果不是反复邮件来源,再加上和贝尔摩德的通话,安室透甚至觉得这是个迟到半年的愚人节玩笑。
黑衣组织在美国的基地被端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动静,无声无息间,隐蔽非常,就连各国安全部门都不知地点的基地——甚至不止一个,都莫名其妙地且统一的,出现了内部人员大面积自相残杀、幸存者自杀,且焚毁建筑的一系列情形。
据说其中一个基地以研究院形式藏在地下,结果直到里面烧起来造成爆炸,让农场主以为发生地震报警,这件事才终于被发现。
“等等。”
安室透表示不理解,“发现的时候尸体上的痕迹应该都被烧毁了……为什么还能得出他们自相残杀又自杀的结论?”
“因为还有损失不大的地方。”
贝尔摩德的声音沙哑中含着倦怠,似乎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那位小先生似乎特别讨厌人体实验,主攻这方面的研究院上上下下都死得十分惨烈呢。”
“小先生?”
“那天基地附近只来了一个陌生面孔,是个戴着鸭舌帽遮挡烈阳的少年。”
“异能者。”安室透肯定道。
两种情况:一是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这个陌生面孔的少年,二是这个少年只是个前锋,他掌握了类似“传送”这样可以召集多人的能力,和大部队一起把黑衣组织的几个重要基地端掉了……
无论如何,都能确定对方是异能者。
安室透想起兄弟部门特务科对异能者的划分。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不知道这样的算不算特危级。
“像是大范围致幻,极端情况下,往通风口倒挥发性强效致幻剂也能达到类似效果。”虽然那是可忽略的小概率事件。贝尔摩德神秘道,“监控没有被毁,清清楚楚地记录下了事情的经过。”
安室透凝神听着。
“最完整的记录里,幻术是以外出人员为中心弥漫的,他们原本在正常地进行各自的工作,突然有一秒,就拿起武器攻击起身边的人来。”低哑的女声淡淡道,“就像是突然被魔鬼蛊惑了心智。”
“Boss怎么说?”安室透问。
“Boss想要真相。波本,你怎么认为。”
和安室透不同,贝尔摩德和Boss的关系更亲厚,有的时候,她的发言可以被认为是Boss的意志。
安室透理了理思绪:“先查那个少年,但我认为希望不大。”他谨慎地说,“而且那个少年不是最重要的。更应该了解的是,基地的情报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否则依然有情报,组织的敌人就会源源不断,对我们十分不利。”
黑衣组织能存续到今日,一大特点就是能苟。
所有都在暗地里进行。
虽然琴酒有时候很嚣张,但他抹除痕迹的反侦察能力是专业的,赶不及或者范围大的时候通常炸`药淌一遍,某方面来说,黑衣组织和异能特务科的宗旨,都是隐秘,把自己弄成“不存在的组织/部门”。
贝尔摩德表示赞同。
两个各怀心机的代号成员状似友好地结束了交谈,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能找到组织的情报贩子不可小视,做无用功的概率很大。但态度还是要的。而且……他们俩的活动地是日本,美国是朗姆负责的,让朗姆头疼去吧。
*
川上柚已到达纽约。
漫步在现代的钢铁丛林间,来来往往是喜怒哀乐的人群,沾染的蛮荒暴力气息似乎也会逐渐消散。鸭舌帽直接扔火场烧了,邻居赞助的易容面具取下,衣服也换成了崭新的连帽衫,黑发金眸的少年找了家酒店,倒头就睡。
大农村的景色固然可爱,但对没有屋子的旅人太不方便,而且那几个基地……地图上看着挺近的,但真用走的比较费时间。
咳。
川上柚是不会承认他中途迷路过的。
总之,通过一番实地考察,川上柚把“突破底线”的地方用以不同程度的覆灭,而对于那些似乎还有救的地方,只是游览一番,然后把相关的情报收缴了。被「爱与死」操纵的傀儡是可以维持相当一段时间的正常的,也就给了他收集更多的机会。
勘察实地的人想必会以为自己的异能是蛊惑旁人自相残杀的能力吧。希望他们没有对相关情报的泄露抱着一些侥幸心理,转移的速度慢一点。
不过问题不大。
实实在在的产业总是不方便挪动的。
川上柚已把电子版资料上传到隐秘邮箱保存,设置了定时发给美国各大媒体的邮件。
他也是研究过黑客技巧的。
再加上有白兰在旁边,虽然对方教人的本领奇差无比,让整个过程都显得像是自学……
总而言之,做到一些简单的网络防御也不难。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在酒店里赖床到快要中午,川上柚估摸着自己周身的气息足以把灰原吓哭,问路后来到了教堂。
唱诗班的歌声宛如能够洗涤灵魂,黑发金眸的少年静默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面向神像祈祷,气息宁静而安详。
有人坐在了他身边。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祷文中似乎有冰霜的气息。
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离去,座位上有一封精美的信件。
封口是红棕的火漆和白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