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二人身影消失,玄泸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他这口气实在是松得太早了些。小天狗趁道人没注意的时侯,已经把小狐狸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这时又趁着师兄没有注意,撒腿朝着那洞口奔去,边跑边扯开嗓子,怂形毕露地嚎啕大哭:“白泽哥哥!白泽哥哥呜呜呜!”
玄泸落后了小天狗一步,到底让晏旷一头扎进那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里去,只得一咬牙心一横,也跟着冲了进去。
他一边伸爪子去够晏旷,一边怒吼道:“你找死吗?快点过来……”
话吼到一半,玄泸就被扑面而来的妖风呛个正着,几乎喘不上来气,话也就吼不下去了。
这通道从外头看着只是阴深晦暗,谁知道这里头竟会如此风云诡异。毫无防备的师兄弟俩一眨眼从平地上掉进风眼里,就仿佛簸箕里的两粒黄豆,被颠得找不着北,脚都落不到实地。
玄泸发现自己不是被晏旷气得骨头疼,他是真的疼——风中妖气浓郁,无孔不入地渗入皮肉筋骨之中,就仿佛一个人突然有一天拿十全大补丸当饭吃,补出个鼻血横流来那都叫好的。妖气撑得猞猁精气血沸腾骨肉酸胀,只疑心自己下一刻会不会被这妖气撑破,碎成一锅骨酥肉软的狗肉汤。
他忍着百般难耐去看小天狗。晏旷已经满脸惊惶不知所措了,他连哭都忘了哭,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那妖风呛得哭不出来了。
他们俩只不过相差了前后脚的距离,这会儿被这劲风一吹,眨眼间就错开了两米开外。而在他们之前进来的两个道人已经不知所踪,是走得快还是被那风卷到了什么犄角旮旯里。
玄泸私心里希望是后者,可如果妖风果真如此厉害,要是把小天狗也卷走,那可要上那里找去?
玄泸心下大急,纵身向晏旷扑去,直恨自己没个人形,不能将他脖领子一把揪住。心思转到此处,只觉那妖气仿佛有了方向,全往他骨头缝里钻去,伴随着骨骼剧痛,大黑狗一声嘶吼,四肢迅速拉长,在半空中幻化出人形,一把将晏旷抓往,张开手臂把他连人带狐狸紧紧扣进胸前。
晏旷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了,抑起脸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吸着鼻子喃喃地叫道:“师兄?”
玄泸身上剧痛未退,怕自己一张口忍不住就要叫出来,只好对着小天狗就是没头没脑一通怒骂:“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我喊跑了吗?啊?再说我让你往那里跑?你看看你往那里跑?往那里跑?我说师弟,你下次找死能不要找得这么别出心裁好吗?你随便找个天生洞往里一跳,不就一了百了啦?还省得埋!”
猞猁精师兄所化人形是个黑衣少年,眉目俊朗凌利,哪怕他此时神色阴沉冷酷,也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晏旷对着他的脸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十分不习惯,挨他骂了也不敢分辨。只等他骂完了才小声道:“你变成人怎么是穿着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