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岩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慢慢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去了里屋,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亥时,头有些发胀,恍惚中记得自己睡前好像喝了很多酒,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
他头枕着手盯着房梁发起了呆,突然瞪大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快步朝门口走去。
下人惊慌失措的从一间房里出来,忙追上去问道:“表少爷要去哪里?”
卫岩一把推开他,下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想起太太嘱咐过得话,不敢懈怠忙又追上他。
这时就见卫岩突然停步,转过头道:“如果太太问起就说我在房里睡觉。”
下人左右为难,太太嘱咐过让他随时报告表少爷行踪的。
卫岩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去去便回,不会有事,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
下人犹豫了一下,恳求道:“表少爷,你可要早回啊,不然小的没办法向太太交代。”
卫岩微微点头,然后大踏步朝门口走去。
亥时的街道已是万籁俱寂,一轮上玄月悬于上空,照的街道朦朦胧胧。
百姓为了省几个灯油钱会选择早早上床入梦,熬夜的都是不差钱的富裕户,和春风十里的怡红院。
卫岩疾步如飞,皮靴踩得街上的石板路咚咚做响。
一个站在昏暗路边招揽客人的老鸨试图拉住他,却被他差点踹翻在地,老鸨站稳后,刚想看看是何人在这里撒野,但转眼他的身形已消失在了夜色的尽头。
此时的他心无旁骛,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早点见到表妹小婉,把她接回家。
白天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肚子的酒,虽然睡了一觉,但胸膛里的那股暗火还在,正是这股暗火让他的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般停不下来。
他很快来到了婉医堂门口,又往前走了几十米,一座豪华的宅子呈现在眼前,大门口挂着两个亮闪闪的大红灯笼,把黑色大铁门上的大红喜字照的格外刺眼。
他只觉气血攻心,正要怒气冲冲的闯进去,突然一阵龙卷风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并绕着他旋转了几个圈,尘沙迷得他睁不开眼。
他一个趔趄,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还没完全站稳,紧接着又是一股凉风甩在了他的脸上,令他昏涨的头脑猛地清醒了过来。
耳边突然想起了姨母那些苦口婆心的话。
如果小婉真是自愿嫁给段景毅的,他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去岂不是害了她?
这样一想顿觉腿上突然增加了千斤重担,很难再往前迈出一步。
他抬起头,像个雕像一般久久的望着那个贴着大红喜字的黑色大门,心里五味杂陈。
……
小婉今天跟薛尚宫学习的是一些场合的行走站立和行礼规范,内容多,时间安排紧凑,直到戌时才收工。
她整整站着练习了一天,只觉腰酸背痛,浑身像散了架一般,对她来说学习这些比上山采药还要累几倍。
好在她已经认识到了这是她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马虎不得,所以学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