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叶政因为被叶巧茵和赵芝兰打扰了兴致,心情有些落寞。
他怕自己在这里影响了李氏和小婉的情绪,思量了一会儿后起身道:“婉儿已有四五日没见过你娘了,想来应该有很多话要讲,我就不添乱了,你们娘俩好好说些知心话吧。”
二人起身送走他,又返回坐下。
他们说话时小婉就在旁边,有些云里雾里,刚才因为叶政在旁,不好多问。
如今他离开了,她也便没了顾虑,问道:“娘,我不在这几日,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叶巧茵要嫁人了吗?”
李氏点点头,把她要回叶府做当家主母,还有议事厅的事都讲了一遍。
小婉听了有些惊讶,母亲一向不愿意掺和那些事的,怎么如今却改变了想法?
李氏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我虽想生活的随意自在些,永远不再卷入那些是非中,但人生活在尘世间,又怎能免俗?我能有今日,都是以往老太爷对我的提携。我知他老人家的用意,是想让我有机会时能帮你父亲一把。如今你父亲的确遇到了困难,又真心实意请我回去,我怎能拒绝?更何况我和赵芝兰的恩怨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她见小婉听的认真,又拉起她的手不放心道:“婉儿,你也看到了,咱们叶家只能算是一般的富裕人家,内宅就已经有如此多算计了。那段家却是官宦人家,姑爷家里还有二哥二嫂和二哥的几房妾室,段家老夫人守寡多年,据说为人极为严苛。以后妯娌关系,婆媳关系都需要你去应对。你生性单纯,娘真担心你应付不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
此时的她真有些后悔把女儿保护的太好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她多了解些这种事,如今再说总有一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小婉道:“娘请放宽心,这几日薛尚宫教了婉儿很多处事之道,令婉儿受益匪浅,等遇到事时再多动动脑筋,想来应付那些应该够了。”
这几日她的生活李氏也了解一些,知她在跟着宫里一个退休女官学习礼仪,现听她说那女官还教了她许多处世之道,心里既欢喜又感动。
“姑爷想的很周到,这些都是为娘忘了教你的,现今却让他给补上了,可见姑爷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的,娘还担心你不懂礼仪被他嫌弃呢,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没想到我的婉儿竟有如此的好福气。”
她说着眼圈有些泛红,心里更是复杂,有喜悦,还有担心,不知姑爷能不能一直对女儿这样。
男人的心就像行在海上的小船,一有风吹草动就可能会飘忽不定。
当年叶政也曾对她这般事无巨细的关心过,后来还不是照样被赵芝兰诱惑了去。
只盼着姑爷能更有些定力才好,这样女儿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小婉不忍看母亲伤感,忙安慰道:“母亲请放心,如夫君对小婉不好,我就与他和离,小婉懂医术,不管到了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她因为怕母亲担心,并未把梦中的事详细说于母亲,前世和段景毅的那些恩怨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李氏道:“话虽如此,但不到万不得已,娘还是不希望你走上那条路,你是女人,有男人疼爱日子终究过得舒坦些。”
小婉笑道:“刚才只是说笑,我会努力把日子过好的,母亲要相信婉儿。”
她已打定主意,不管前世如何,今生为了母亲,也要好好生活。
提起段景毅,她又想起了卫岩,不知道这两人相处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真让人操心啊。
……
叶家老宅西侧,卫岩私宅内。
正房堂屋正中间放了一张卧榻,中间摆了一张案几,除此外再无其它家具。
卫岩身穿一身白色练功服,闭眼盘腿坐在塌上,双手搭于膝盖,一阵穿堂风吹过,他鬓角的发丝迎风飘动,但身体却像定在塌上一般纹丝不动。
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把带鞘的长剑,触手可及。
自从受伤后,他每日都会这样调息打坐一个时辰。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猛地睁开眼,几乎同时随着“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俊朗男子的身姿出现在门口。
此人走路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如果不是听到他的手触到门的声音,卫岩都感觉不到有人来了,可见此人轻功了得。
他全身绷紧,手不自觉摸向了墙上那把长剑,但等看清来人后心又稍稍放松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他问道,语气很是冷淡。
段景毅轻轻关好门,自顾自坐在他对面的塌上,扫了一眼他鼻梁上的纱布,关切道:“来看看你伤的如何,听说鼻梁断了,肋骨也断了一根,这几日恢复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