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想了想,那不就和段景毅是表亲了,又问道:“我应该管林小姐叫表妹还是表姐?”
林茹雪脸色微红,小声道:“我比三公子要大两岁。”
小婉笑道:“那就是表姐了。”
林茹雪却有些不好意思,道:“二位少奶奶歇着,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
小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她才这般急急离去,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这刚来就得罪了人,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宁氏笑着向林茹雪摆手道:“妹妹慢走。”
小婉也冲她笑笑。
林茹雪向二位欠了欠身,带着丫鬟往前走去。
目送林茹雪离去后,宁氏又把目光放回到了小婉身上,笑道:
“我第一眼见妹妹就觉很有眼缘,咱们以后要同在这所宅子里生活了,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妹妹如无急事,和嫂子坐在这里说说话可好?”
小婉正想找人了解一下段府的情况,她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当然巴不得,于是道:
“自然好了,我从丰县为二嫂带了些礼物,正想着如何送过去呢,这不赶巧就碰上了。我瞅着这个地方离二嫂住的福园不远,干脆让下人带到这里来,二嫂觉得如何?”
宁氏愣了一下,随即感激道:“妹妹太客气了,这大老远的竟然还想着给我带礼物。”
小婉见她没有反对,扭过头去对柳翠道:“快回康园把给二嫂带的东西取来。”
柳翠答应一声快步走了。
宁氏很感动,拉着她的手在凉亭里坐下,关切道:“刚才在堂屋里你受委屈了,婆婆就是这个脾气,妹妹不要放在心上。”
小婉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很是尴尬,想了想道:“我也是刚刚才知夫君是瞒着婆婆和我成亲的,怪不得婆婆会生气。”
宁氏听闻很是惊讶:“原来妹妹是被蒙在鼓里的,这么说来妹妹就更冤枉了。”
说完见小婉低头不语,又羡慕道:“其实小叔做事历来不走寻常路,连婆婆都奈何不了他。这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是大逆不道,但放在小叔身上就是本事了。不像我那夫君,只能守着祖上的产业勉强过活,哪像小叔单枪匹马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妹妹有所不知,提起小叔,凉州人都是津津乐道的。”
小婉听闻除了苦笑,不知还能说什么,想想他是如何逼自己嫁给他的,就知道他是何种性情了。
宁氏突然盯着她仔细打量起来,看得小婉都有些难为情。
“妹妹长得真是俊俏,茹雪已经是一顶一的美人,没想到妹妹却比她还要俏丽几分,怪不得小叔宁愿忤逆婆婆也要娶你进门。刚才在堂屋我就看出来了,小叔是真心喜欢妹妹的。妹妹真是好福气,我那夫君能有小叔一半贴心,我也就知足了。”
小婉腼腆的笑笑。
通过这一番对话,她已然了解了这位二嫂的性情,快言快语,好奇心重,估计也不是一个能讨婆婆欢心的媳妇。
小婉的目光扫向刚才林茹雪离去的方向,总觉得这位表姐有些古怪。
宁氏跟着她的目光瞄了一眼,好奇道:“妹妹在看什么?”
小婉缓过神来,试探着问道:“二嫂,林表姐似乎不太爱说话?”
宁氏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在看茹雪啊。”
随后又叹口气道:“她可能是觉得寄人篱下吧,说起来她也是一个苦命人。”
小婉怔了一下,追问道:“二嫂此话怎讲?”
宁氏有些犹豫,但很快又爽快道:“妹妹既已嫁入段家,这些事早晚也会知道,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小婉忙打起精神,认真听起来。
“说起来林家也算是伯爵世家,茹雪的祖父林老太爷曾被皇上封为运安伯。五年前,林老太爷还活着时,把茹雪许给了淮南侯府的二公子。茹雪从伯府嫁到了侯府,当时看来算是高嫁了,只可惜那淮南侯府的二公子太短寿。她嫁过去不到半年,夫君便大病一场撒手人寰,茹雪也不幸成了寡妇。”
“四年前林老太爷去世,林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想来妹妹也应该知晓,现在的爵位只是一个虚名。如果子孙无所建树,日子同样不好过。林家不忍心茹雪年纪轻轻这样守寡下去,有心把她接回来,再许个人家。但又考虑到茹雪是二婚,依林家如今的境况,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可心的人家。与其找个不如意的吃苦受累,还不如在侯府守着,起码衣食无忧。再加上侯府的阻挠,这事就一直拖了下去。”
“直到去年,婆母终于从公爹和大伯去世的伤痛中恢复过来,这才突然想起了茹雪,于是就和侯府的当家人商量把她接出来。侯府忌惮小叔的威名,没敢再阻挠,很痛快的答应了。如今的林府已大不如以前,婆母担心她吃苦,又把她接到了段府。”
小婉听了叹息道:“原来林表姐的经历如此坎坷,怪不得不爱说话,我还以为是我不小心说错话让她不高兴了。”
宁氏脸上闪出一丝异样,不过很快又换了一副笑脸安慰道:“妹妹不要多想,茹雪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她的这个表现让小婉更觉其中有问题,但又苦于不知如何撬开她的口。
正犯难时突见柳翠抱着一个包袱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