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外出打探的刘超终于回到了段景毅的书房,躬身施礼道:“将军,七个园丁一共找回来六个,最后一个不知去向。”
段景毅拿起进出府的登记簿再次查看了一遍,上面的确实有七个园丁的离开记录,只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时间比其他人晚了大概两刻钟。
他指着登记簿问道:“失踪的园丁是不是最后离开的这位?”
刘超点头道:“就是他,据另一个离他最近的园丁说,当时他把自己的铁锹落在了干活的现场,于是便回去取。其他人急着回家便没有等他,全都先走了。据六人称,此后没人再见过他。”
段景毅皱起眉头,这么说这人又在府里多逗留了两刻钟,这么长时间足可以做很多事,看来此人尤其可疑。
他冲刘超道:“把你知道的这些园丁的情况详细说来。”
刘超忙道:“是,将军。我已向管事家丁仔细打听过,这些园丁全是同一个村的村民,都来自于凉州郊区的向阳村。他们常年被段府雇佣,主要负责府里的花草培育和草坪整修。据管事家丁说,这七人平时看起来都很老实,手艺也不错,这么多年在府里干活没出过什么岔子。今日七人天刚亮就到了府上,不到午时就干完活全部离开了。”
段景毅又问道:“这些园丁在整修哪块花园?”
这段时间他虽一直在府里,但都是行走匆匆,从未留意过花园的什么地方在整修,对这些园丁也无丝毫印象。
刘超道:“他们整修的是内宅东北角处的花园。”
段景毅听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没有注意到了,他住的康园在正西方向,距离东北角至少五百米。
平时不管他去安寿堂请安,或者去前堂书房都不会经过那里。
对他来说,那里就是一个从来注意不到的死角。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地方是谁让整修的?”
刘超道:“是二公子。前几日二公子娶了一位姓柳的姨太太,新房的院子就设在了东北角,取名悦园。二公子为了让柳姨娘住的舒心些,从前日开始便整修起了那个地方的花园,今日上午正好完工。”
段景毅终于想起来了,几日前辛夫人的确说过二哥纳妾的事。
听说那柳氏还是一位戏子,当时曾对此女产生过警惕。
段府里住的都是他的至亲,必须保证每个外来人都是可靠的。
这个柳氏凭空降落,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有些担心她会成为潜在的危险。
他曾想过派人调查柳氏,但仔细思量后又觉那样做是对二哥的不敬,于是便把此事放下了。
如今想来很是追悔莫及,当时不该有那些顾忌。
想到这里,突然对刘超道:“你现在就派一个能力强、靠得住的侍卫出去调查一下柳氏的来历,同时派人查看一下柳姨娘是否在悦园里,如果在,就把她监视起来,但不要惊动她。”
刘超得令,出了书房加紧布置去了。
他走后,段景毅陷入了沉思,正在琢磨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见管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边走边喊:“三公子,有重大发现。”
段景毅看着慌乱的管家,问道:“快说,到底有什么发现?”
管家道:“我刚才在安寿堂的后院花丛里发现了一个麻袋,里面装有一人,那人我认识,是今日在院子里修整花园的园丁。”
园丁?
那七人不是都出府了吗?
怎么又有一个出现在了段府?
难道他们进来的不是七人,而是八人?
又或者进来了七人,但是出去了六个,还有一个是冒名顶替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问问那个园丁就知道了。
他突然站起身,命令道:“快把他带到戒律房去,我要亲自审他。”
管家道:“家丁们正押着他往这边赶呢,我急着将此事汇报给公子,于是便提前跑来了。想来他们也该到了,小的这就将他押入戒律房。”
说完赶紧出去了。
很快段景毅也出了书房。
他来到戒律房后,在椅子上坐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发抖的中年男子五花大绑跪在面前,管家亲自在旁边看押。
段景毅问道:“你是如何进入麻袋里的,又是如何被扔在了安寿堂的后院,把过程详细讲来。”
园丁哭丧着脸道:“是这样的,今日小的干完活后,明明记得把铁锹放在了板车上,但走到半路时无意中回望了一眼,却发现铁锹不见了。小的没时间多想,赶紧往回跑,想把铁锹找回来。等我回到干活的地方,正低头寻摸的时候,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挨了一闷棍,然后小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躺在了麻袋里。我心里害怕,开始拼命的喊救命,这才招来了管家,把小的解救了出来。”
段景毅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最后盯着此人的衣服问道:“你的外衣去哪儿了?”
园丁听闻看向自己的身体,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内衣,外衣已被人脱走,慌忙道:“小的不知,可能是被那个击晕我的人拿走了。”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那人把他击晕,目的就是为了冒充他出段府大门。
段景毅再次看向进出府门的登记簿,上面记载,最后出门的那家伙,手推板车,板车上还放着两条鼓鼓囊囊的麻袋。
两条鼓鼓囊囊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