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律齐指着山洞道:“师妹先进屋吧,我慢慢说于你听。”
小婉犹豫了一下随他进了山洞。
经过一条比较狭窄的通道后,里面豁然开朗,并没有寻常山洞那般潮湿阴暗。
仔细一看原来洞壁北侧凿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窗户,正是从这里透过的太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山洞里除他们目前所在的这间屋外,还用石头隔成了另外几个单独的房间。
堂屋西侧整齐的堆放着几十条装着药材的麻袋,相隔丈余远的东侧放着一张书桌和两把椅子。
靠洞壁的位置还放着一张床,上面有被褥,看起来应该是封律齐休息的场所。
封律齐指着书桌前面的一把椅子道:“师妹请坐。”
他自己则坐在了书桌后面的那把椅子上。
小婉按他的意思坐下。
就听他开口道:“我是静缘师太的大弟子,称呼夫人为师妹并无错处。”
小婉听闻甚是吃惊,半晌后道:“我跟师父五年,从未听师父说过还有一位师兄。你若是我师父的大弟子,就应该比我进门还要早。请问你是何时进的师门?”
封律齐道:“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你今年多大?”小婉忍不住重新打量起了这个人,眼中满是怀疑。
从外貌看,此人和段景毅年龄相仿,也就二十岁左右。
二十年前,他要么是嗷嗷待哺的孩童,要么还在娘胎里,怎可能被师父收为弟子?
而且师父有规矩,只收女弟子,不收男弟子。
所以他十有八九是在说谎。
只是作为这个重要据点的掌舵人,他这个谎言也未免太拙劣了些。
封律齐从她的问话和表情中很快猜出了她的疑惑,郑重道:“我今年刚刚二十岁,静缘师太收我为徒时,我还未出生。”
小婉秀眉蹙起,此人是在认真和自己说话吗?
静缘师太医术高明,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她为师,其中不乏商贾巨富和朝中权贵家的小姐公子,但都被她拒绝了。
皆因她对弟子的品行和资质要求甚高,很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二十年前眼前这人还在娘胎里,甚至都没有机会让静缘师太看一眼他的真容,就被她老人家收为了弟子,这怎么可能?
封律齐见她并不说话,只用一双美眸冷冷的打量着自己,想着可能是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了她的反感,忙笑着圆场道:“师妹莫要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且听我仔细讲来。”
小婉淡淡道:“请讲,叶氏洗耳恭听。”
封律齐接着道:“二十年前师父静缘师太和师祖慧明师太曾经来过新村,那时我的确还未出生。我母亲是汉人,她不想我一辈子生活在新村,终生与蛮人为伍,因此便想着等我出生后让两位师太将我带走。
后来母亲挖空心思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求静缘师太收我为徒。静缘师太听了我母亲的遭遇,心生怜悯,便同意了。但不巧的是,在我出生之前,师父便因为某种缘故离开了新村,不成想,这一别便是二十年。
师父走后,师祖慧明师太信守承诺,代替师父教我学习药理和医术。师祖时常向我提起师父,说此生她最挂念的人便是师父。还再三叮嘱我,等将来有了机会一定要找到师父,好好照顾她。老天有眼,二十年后我终于和师父在这里重逢了。”
他讲的很认真,也很投入,但在关键问题上却一带而过,比如他母亲到底有何种遭遇?是如何流落到新村的?到底是何事打动了静缘师太?
这些问题恰恰又是小婉最想知道的。
小婉想也许这些都是他心底的秘密,不愿意向自己这个外人袒露。
这反而更激起了她的兴趣。
小婉沉思片刻,最终决定还是从他这个当事人身上深入探查一下这些问题,以验证自己这几天的猜测。
“你认识珠玉吗?”她突然开口道。
封律齐听了一怔,好奇道:“这是我母亲的名字,师妹认识我母亲?”
事情果然如小婉想的那般,他的确是珠玉的儿子。
看来当年珠玉并没有为公孙影殉情,而是被蛮人俘到了这里。
小婉摇摇头,坦诚道:“我是猜出来的。两天前我在程无介那里见过一张旧画像,我猜着应是你母亲珠玉。你的长相和你母亲有七八分神似,尤其是眼睛。另外,你脖子上的玉佩和那张画像上一摸一样。”
“你看到了我母亲的画像?”封律齐很是惊讶,他伸手拽出脖子上的玉佩,深情的抚摸了几下,很快又问道,“那张画像如今在何处?”
他虽未见过程无介,但对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是他的珠玉茶坊。
别人不知道这个茶坊名字的由来,但他作为珠玉的儿子自然是明白的。
小婉顿了一下道:“如果没有被销毁的话,应该还在程无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