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刚才的经历就像一场噩梦,是一种从山巅突然摔下悬崖的感觉。
因为摔得太过惨烈,如今竟连痛觉都被摔没了。
正可谓痛到极致便是麻木。
快天亮时,他在卧房里睡得正香,突然李肖强带着一帮人闯了进去,不由分说便把迷迷糊糊的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并五花大绑推出了门外。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在做梦,不过认出来人后,很快清醒,开始奋力挣扎,嘴里嚣张喊道:
“李肖强,你为何抓我?我是燕宁郡主最信任的副将。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这般对待我,郡主会将你千刀万剐。”
李肖强平静道:“你今日犯了死罪,别说燕宁郡主,就是皇帝老子都救不了你。”
他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侍卫用一块毛巾堵上了嘴,然后拉着他便往营房外拖。
他不愿就此被擒,拼了命的想挣脱,就在这时突然看见了前方被押解着推出来的燕宁郡主。
郡主竟然也被抓了?
他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当即老实了下来。
很快意识到可能是迷香的事败露了。
但又死活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自觉做的□□无缝,即使暴露也该有个过程。
不可能只过了一个多时辰便全军覆没,竟连燕宁郡主都没逃过。
难道对方长了天眼不成?
他试图向地牢的守卫打听情况,但这些人都守口如瓶,只喊着让他老实点,否则就是一顿打。
他试了几次,也被打了几次,现在已经不敢再说话了。
段景毅和刘超进来后,在侍卫搬来的两把椅子上坐下。
刘超见陈典只顾低头发呆,呵斥道:“罪犯陈典,见到段将军为何不下跪?”
陈典听到段将军三个字,惊得抬起头,见到段景毅吓得瞪圆了眼,嘴巴张的比碗口还大。
他怎么还活着?
自己这是见鬼了吗?
刘超见他直愣愣的看着段景毅,厉声喝道:“陈典,看什么看,你难道不认识段将军吗?”
陈典这才收回目光,忙怯生道:“认识,小的认识段将军。”
段景毅冷哼道:“你没想到本王还活着吧?你这胆大包天的恶徒,竟然想着谋害本王,罪该千刀万剐。”
陈典一愣,随后颤巍巍道:“小的不敢。”
他心里还在嘀咕,段景毅这样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刘超拿出那个药瓶和竹篙放在桌上问道:“陈典,你可认识这些东西?”
陈典抬头,只看了一眼身子便瘫了下去,事情果然败露了。
半晌后,他才语无伦次道:“小的……小的不……不认识。”
刘超一拍桌子呵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来人,将他拉出去车裂。”
陈典听到车裂二字,脸瞬间煞白。他虽知此事败露后难逃一死,但是车裂并不是他能忍受的。
为了逃过这种折磨,忙道:“小的全说,小的全说。”
段景毅命赵谦拿出纸笔做好记录,然后冲陈典道:“陈典,你做的事罪该千刀万剐。你若不想受极刑,就把行凶的过程如实招来。受何人指使,如何谋划,买通了何人,都要讲清楚。若有半点虚假,立马拉出去车裂,并且碎尸万段,死后不得超生。”
如今陈典心里只剩下了恐惧,忙磕头道:“小的不敢撒谎,保证说得句句都是实情。”
接下来他竹筒倒豆子般把经过都倒了出来,比如如何受静阳王指使,又如何和燕宁郡主谋划,如何买通了子时的守卫,并迷晕了丑时的守卫,如何用竹篙向段景毅房间放毒等等。
段景毅听他讲完,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用陈典这个化名?”
陈典听闻大惊失色,良久后才支吾道:“小的叫……叫陈典没错,并……并非化名。”
段景毅突然提高声调怒斥道:“大胆刁徒,你以为能骗得了本王。你本姓孙,家住东南,勾魂香是你家祖传秘方。本王说的可是事实?”
陈典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对自己的来历了如指掌,一时间慌了神。
段景毅不等他回过神,又大怒道:“我看你还是不老实,来人,将他拖出去,活剐再车裂。”
他话音刚落,两个守卫很快上前,拉起他便要走。
陈典忙求饶道:“求将军开恩,小的全说。”
段景毅示意守卫退下,对陈典冷哼道:“快说,若有半点虚假,重刑伺候。”
陈典忙磕头道:“小的知道。小的的确是东南孙家人,只因家规太严,小的……小的才不敢……不敢说出真名。其实小的名叫孙兴才,是孙家老祖孙光远的曾孙。”
他果真是孙家人。
刘超佩服的看了一眼段景毅,将军总是料事如神,令他心服口服。
段景毅顿了顿,又问道:“你是如何成为的燕宁郡主的副将?又是如何得到的勾魂香?都如实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