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萧瑾本人就是扬州协约的缔造者,就说?完颜亮迫于形势之下退走,本身便不会咽下这口气?,如今颖寿之局,难免就有其幕后示意——如今谭巡一个领三千兵马的都尉,跑来要文瑜一个文弱书生过去与两州兵马对峙,简直不可理喻。
当初要收回三州,他本是属意萧瑾处理,结果谭巡殷殷切切请求外放,说?是文弱书生压不住金人匪气?,执意要去。这才五月,他又变了口风说?事情由书生而起自当由书生解决……
“竖子!天杀!”虞书文坐在书桌前,愈想愈气?,捏着?毛笔的手一扬,要摔笔了,抬眼瞥到上?头的龙纹,意识到是御赐之物,又愤愤收了回来,怒色难掩。
“陛下真是……”如何竟也同意了。
若协议方定,完颜亮尚未返程时,陛下直接如他奏请,派萧文瑜去蔡颖寿接管,想必事态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如今又没了完颜亮把柄,颖寿二州矛盾为谭巡那拎不清的激化,现下才想起来找人来救场。
究竟是救场还是为他背锅?
……简直欺人太甚。
姜穆领旨过来时,虞书文还在书桌前咬牙切齿。
他眼力?好,只是扫了案几一眼,看到虞书文正在写的密折。
大意无非是要陛下斟酌考虑,收回成命。如今已过半年,颖寿二州仍未收回,本是谭巡办事不力?。六月以来,颖寿二州南北冲突越发激烈,皆因谭一人而起,何以此时要萧文瑜以身犯险?
诸如此类云云。
姜穆心下一叹,按下了桌上?的奏折,“先生好意,萧某心领了。纵然?朝堂不提,萧某也是想去一趟的。”
如此也整合心意,也省却他主动请缨了。
早在得知接管颖寿二州的是朝中鸽派人物时,他就知道蔡颖寿之事简单不了了。
“文瑜恐是不知,那颖寿之界……”原本还勉强相安无事,如今被谭巡接手半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姜穆意会,“正因如此,瑾不得不去。”
“另是,中军校尉陆丰手下右营有位叫谭虎林的点将?,虞大人须多多仔细。此人贪爱黄白?之物,心性?软弱动摇不定,其实不宜入军。谭虎林与谭巡虽是出了五服的远亲,但因为兄长过继到谭巡府下,私下走动甚多。一旬前瑾拿了他军职财物,打发到火头营去了。今日之事,恐还与之有关。瑾忧走后,他有乘风而起,故此一提。”
虞书文越听越皱眉,到最后便哼了一声?拂袖,“小人耳。本官便要他回京去认他亲哥!”对萧瑾性?子,虞书文自认还有些了解。若一事他不能确认十分,便不会对他提起。
些前日子军中与金银一起落下的人物,自然?有不少朝中还那么一二分荫蔽。谭虎林不过是其中一个。
难怪听说?想调萧瑾离开蜀地去接烂摊子时,京都那边主和的突然?统一口径的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合着?就想要护了军中蛀虫一样八竿子打不着?的血亲们,把如此文质之才送到战线前头送死?。
虞书文合了密折,沉吟道,“既知如此,你更不该去。”焉知那群贼子可又设下哪般陷阱。
姜穆拱手一拜,谢过了他的好意,“唐邓蔡颖寿临近淮水,水路便利。昔淳化咸平年间,五州是东西来往之要道,百姓安乐,富有家资。自靖康年后,为北人所据,自此一落千丈。当日要索回三州,也是听闻三州今已财粮匮乏,秋末春起金人劫掠,百姓苦不可言。转到大宋手中,陛下必用?之利,以成就第二临安,使三州重新太平。如今事有坎坷,瑾又岂能避之。”
虞书文见?他心意已决,也难再?开口相劝。
“瑾还有一事相求。”
“文瑜但讲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