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书。”
“江总管。”
江晔招呼过来一位内侍,让他去看陛下的晚膳,吩咐好,对苏澈伸手指了指远处无人的树林,抬腿走去。
苏澈随着江晔走到地方,看着面前的江晔,笑而有礼地开口道:“不知江总管在帐篷内呆许久在做什么?”
江晔嘴角翘起的弧度,透出心底的得意,语气不由自觉带出:“自是服侍陛下。”
苏澈先前与叶问夏刚办过事,自然熟悉那股子味道和事后的满足感,江晔现在骨子里透出的便是事后的感觉,加上对方挑衅的眼神,苏澈放在背后袖中的手指摩擦攥紧。
“我倒不知陛下何须你服侍到塌上了,江总管当真落实了外界的传闻。”
“苏澈,我提醒你一点,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本职皆是服侍好陛下,让陛下舒心。”江晔颔首示意,“还真当上了龙床便能做陛下的主了?”
说着说着见苏澈脸色不好,笑了笑,继续道:“自然,苏澈你的身份与我不用。你是世家子弟,清风朗月的,从来都是别人捧着你顺着你,就算在朝为官也有苏家和陛下护着你,你当然没服软伺候过别人,腰背是直的。我呢,生来就是服侍人的,好在我服侍的是陛下,我这腰弯的心甘情愿。”
苏澈皱眉不语。
“你心系江山,有着远大的理想,我没有。我的心愿就是陛下能日日开心,时时舒心,过自己想要的日子,陛下想要什么凡是我能做到的我必为陛下取来,天下黎明百姓与我何干,不过是陛下希望他们能生活的好,谁若在这其中阻挠陛下的旨意通行,我不介意送他去见阎王。”
苏澈怒挥衣袖,斥责道:“江晔你可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我知。”
“一人之力岂能撼动天下,你若想陛下好不是这么好法!”
“我管不着其他的。”
自小两人教育,生长环境不同,注定思想不一。
江晔之前在叶问夏身边,苏澈担心江晔做事有一天能把自己弄死,现在他担心江晔在叶问夏身边不会给陛下提出好建议,甚至会纵容陛下,让陛下有一天会变得自大。
陛下就算是女子,但这么多年来她在其位任其职,做的比任何人都出色,被家族培养为继承人的苏澈深知叶问夏一个女子能做到今天有多辛苦多不易。
但世事无常,苏澈现在最担忧的便是叶问夏今后几十年不可能保证不被发现的意外,人们不会管曾经在位置上的人做过多少,只会看她是一个女子,她的性别便注定了人们的想法。
尤其是一直盯着陛下的贤王叶景潍,怎会放弃宝座,不用任何理由,光有性别这一条,足以。
自古被赶下皇位的皇帝,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绝对不允许他的陛下死。
苏澈心里千回百转,反复思量,此事事关重大,他定要好好为陛下筹谋一番,现在是看同一阵营的江晔如何想:“你我目标一致,你如何看待陛下身份暴露之事。”
“杀了。”
江晔的回答简单粗暴。
“杀了?”苏澈嗤笑,认真地看着江晔,“江晔你能杀了天下人吗?你若想陛下平安无事,有些事忌冲动,听我的。”
这次换江晔注视苏澈,突然冒出一句:“你能容下陛下身边有其他人?”
苏澈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可能容下陛下身边有除你之外的人?”
“你若敢背叛陛下,我第一个取你项上人头。”
江晔见到远处御膳房的人拎着餐盒往这边来,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苏澈看着江晔的背影笑而不语。
江晔待服侍完叶问夏用膳就寝后走出帐帘去处理剩下的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为陛下诊脉的那位年轻太医,其他宫人的处罚放到之后。
江晔状若关心前去一番查探,对方面对江晔的盘问不敢藏私,把诊脉的一切全部告知,知道对方没有发现陛下的身份心中的杀意退去。
年轻太医想到下午得知陛下临幸了苏尚书,便知晓他确诊无误,陛下的脉象果真中的不是一般的药,之后又听说苏尚书离开江总管进内服侍,不知……
年轻太医刚悄悄瞥了一眼江晔,便被对方抓个正着,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拿起为叶问夏准备好的药包道:“这些都是臣为陛下开的滋身养肾的药,想必陛下今日劳累,劳烦江总管为陛下熬制,最近注意多吃些滋补的膳食,不日便可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