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明的女子？”在苏炎的印象里，陈秋水是一个高傲又冷情的男人，那些胭脂俗粉他看不上眼也不屑去搭理。所以陈秋水断不可能因为闯入者是一个女人就放过她。除非这个女人给了陈秋水很重要的东西，比如祝文韬的那件衣裳。苏炎暗暗揣测道。
柳眉不必猜便知苏炎的想法：“陈秋水也不是那么无情的男人。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婢女，但那个婢女是秦玉特意安排进青波门的奸细。”
听柳眉提及秦玉，苏炎的眸色变了变。
“我以为你当年就能处理掉秦玉这个小鬼。”
“本来是可以处理干净，但这小鬼运气很好，逃跑的时候遇见了我的教主。”柳眉放开苏炎，转过身走近他为她准备的衣服前，素白的手轻轻抚过这上好的布料，“挨了教主的剑气还能活下来，他恐怕是这世上唯一一人。”
“……”苏炎皱着眉不说话。
“安心，秦玉虽然活下来了，可他的身子再也无法习武。一个没有武功的小鬼，只要斩掉所有能帮助他的羽翼，他就算想飞也飞不起来。”
这些年她以武林盟的名义，拆解了天玑流，将天玑流大部分地盘分给了青波门，暗中拉拢了天玑流剩余的弟子，怂恿他们离开天玑流。如今天玑流除了秦玉和他的两个婢女，就剩下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不死长老。
一个一无所有的家伙，何惧之有？
“秦玉对我们构不成威胁，而且我在青波门里的人已经派了杀手解决他。他现在就是死了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柳眉斜睨向苏炎，笑容魅惑又冰冷。
苏炎迎视着柳眉，勾了勾唇：“可怕的女人。”
“你不喜欢？”柳眉眨了眨眼。
“喜欢，我就喜欢你的狠绝。不过……”苏炎话锋一转，“我希望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如果陈秋水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我们最好先下手为强除掉他。”
“除掉陈秋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要杀陈秋水必须得派一个厉害的人去。”柳眉浅笑着问，“还是说你要亲自出马？”
“我出面不合适。”他好歹是武林盟主，去刺杀一个门派的门主岂不惹人耻笑，“不能让狮虎坛的杀手去么？我记得狮虎坛有一位从未失过手的杀手。”
“你说孤星？”柳眉想了想，玉指轻点着自己的唇道，“唔，可以是可以，但我刚叫人给他派了新任务。”
京州附近的山野，人烟稀少，郁郁葱葱的树木连成一片遮望眼的绿意。
幽静的路旁，婆娑的树影下躺着一辆侧翻的马车，马车的车轮还在不停地转圈。脸上沾满鲜血的红衣少女推开马车门，慢慢地站起身。
马车里的男人早已没了气息，这位洪帮帮主到死也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只因动手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说实话，他特别喜欢用这种方式杀掉目标。看着他们眼中的难以置信和…绝望。
死在自己重视之人的手里，多么可悲。
讥诮一笑，他哼着小曲跳下马车，踩过马车周围其他人的尸体，抬脚正准备走，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乌鸦一般的叫声。
“又有新任务？”他抱怨地嘟囔道，“我已经连续半年没休息了。咱们狮虎坛是没杀手了吗？”
那只躲在树后的“乌鸦”回答他似的叫了叫。
“别催了别催了，我去还不行嘛。”他不耐烦地问，“说吧，新目标是谁？”
对方的回应令他有点惊讶地扬了扬眉：“新目标是…南国皇帝？”
这目标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确定是这个目标？”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时，一把通体雪亮，造诣精致，刀身雕琢着浅金色图腾的大长刀从树后抛向了他。
凭他此刻纤细的形态根本接不住这样一把刀。于是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还是红衣少女模样的他竟快速增大。
先是手臂肌肉，再到腰身大腿，伴随着骨头移位和衣服撕裂的声响，几秒钟前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的他完全蜕变成一名彪形壮汉。
只是这壮汉的脸长得和马车里的洪毅一模一样。
弯腰捡起地上的大刀，他娴熟地扛到了背上。原先穿的红衣已变成碎布条挂在他的胳膊和腰上。
“我先去镇子上买件新衣服。”他朝树后负责通报命令，通常他都视作“乌鸦”的信使挥了挥手，“账我就记武林盟头上，别忘了替我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