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小哥啊，再不站起来就要被埋了。”
若华一时气愤，倏地站起身恼怒地冲她喊道：“你走开！都是因为你！”
舒窈举着雪团僵住了，她看着若华红着眼眶落着泪，雪白的脸，鼻头红红的，哭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她连忙扔掉雪团上前捧着若华的脸，抬头看着他的眼，为他拭去眼泪柔声对他说：“不哭了，都是我的错，你伤心，我也跟着伤心。”
她的眼神中满是疼惜，让若华本是郁结的心空了一下。他停了一瞬，眼泪流地更加汹涌。
自从若华来了后舒窈就时不时向别人讨教哄媳妇的方法，她发现小哥这样的就得哄着，你要是跟他吵他便能跟你吵上一天一夜，划不来。
如今她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已经成为与若华日常对话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华挥开她的手转身捂住脸咬牙忍着泪水，在舒窈一脸担忧地凑上去时承不住哭了出来。
舒窈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好陪他在雪地里默默站着。
他们两人都没带伞，才站了一会儿肩上就已经落了厚厚的雪。
舒窈见他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连忙上前小心牵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与他相反，她的手很暖和。
“小哥，回去呗。”她的语气轻松带着笑，“这里太冷了，你身子虚，要是病了我会心疼的。”
若华已经平静下来，只是眼眶还有些红。
手指擦过竹节上的薄薄雪层，将落上去的雪拂了个干净。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毛上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他冷得嘴唇发抖，口中哈出的气变成一团白雾散在飞雪中。
就在这一瞬间，舒窈的柔和、天气的寒冷、发抖的身体让他突然产生倾诉的欲望。
舒窈见他的表情虽然淡淡的，眼神却满是对情郎的柔情以及回忆往事的落寞。他直直地看着她，她呆了一下，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她看他嘴唇动了动，露出半截白牙。他说：“他很喜欢竹，总爱带我去竹林……”
“啊。”舒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喜欢野战啊。”
若华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力甩开她的手，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我们是一起钓鱼喝茶！你真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对她说一些事便被她打击地没有说下去的欲望了。
“嗯？”舒窈反应过来，“不是啊？”她见他这么生气忙举手做发誓状，嘴上则说：“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没有野战。”
若华咬牙气得眼眶通红，最后狠狠锤了一下竹子，转身走了。
舒窈跟上去，若华突然停下朝她大吼：“不要跟着我！”
“哦。”舒窈乖乖停下。“那你先回去，我晚点再回。”
“回去后先换身衣裳，别冻病了。”她在若华身后遥遥嘱咐道。
若华走得太快，很快就不见踪影了，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且不说若华是个断袖，他即便喜欢女子好了，舒窈这样一通操作下来，他是半点旖旎心思也没有的。
舒窈慢慢在竹林里散步，雪落了满肩，她侧目轻轻掸去。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她基本能确定是若华身上的某样东西有助她安眠的作用，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目前还不清楚，再观察观察就会知晓了。
下雪天村庄里的人大多不爱出来走动，即便出门也是因为有活干。舒窈提着上山时遇见的野兔回家，路上瞧见了两个生人自远处走来。两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人为高个子打着伞，伞面倾斜自己则落了一身雪。看衣服下摆的颜色不像是村里人家，隔的有些远，舒窈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能大概猜出他们是主仆。
“姑娘留步。”错身走过时高个子叫住了舒窈，伞面抬起，露出一张清贵的脸来。
“什么事？”舒窈脚步一停，手中的兔子便趁这空挡挣扎了几下。舒窈皱眉，索性一把掐住兔子的脖子，兔子瞪着眼睛瞬间不敢动了。舒窈的表情有所缓和，换了只手改为提着它的耳朵。
“额……”男子见此情形愣住了，回过神后笑了笑重新说道：“姑娘可认识这岩阳村的苏舒？”
舒窈好奇地打量这男子，“我就是，你是谁？”
男子笑开了：“我叫兰殊，来找若华。”
舒窈眯了眼，上下打量着他。
兰殊啊，若华的姘头。
舒窈实现了约定帮若华找到了他姘头，虽然那人是自己撞她手里的，但到底也算是她找到的。
若华一见到自己的情郎就不行了，隔了一个院子便从屋子里飞奔出来扑进他怀里，泪眼婆娑地喊着：“阿殊～”
舒窈一个趔趄险些被脚下门槛绊倒，她何时见过小哥这么媚眼横波水光潋滟地看一个人，惊得脚步都乱了。
“……”
若华的个子比兰殊要高一点，这么扑过去兰殊被撞得晃了一下，闷哼一声退了一步后终是稳住了。
但这“小鸟依人”的画面还是有那么些违和。
舒窈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忍不住笑了出来，若华听见了转头瞪她。她连忙双手高举，作投降状，若华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