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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1 / 2)


椅子在地板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程言冲回房间,猛地关上房门。

程远山愤怒的抱怨透过门板传到黑暗寂静的房间内。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两年不是在跟我顶嘴,就是闹脾气和我吵,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就是想气死我!”

……

程言坐在床上,双手搂着膝盖,素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麻木地看向窗外黯淡的路灯。

几只飞蛾扑棱着翅膀,正绕着路灯来回打转,不断往灯罩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当真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程言也不知道保持那一个姿势有多久,直到腿脚有些僵硬麻木,她才回过神。

从床上下来,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拖鞋,腿脚还没有从麻劲中恢复过来,踩在地面时脚一软,差点没有摔倒地上。

好在她及时抓住了一旁的窗帘。

程言打开门,见对面的空房间亮着灯。

韩商住在她对面?

程言眉头皱了起来。

她又进了房间。

半响,她才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方形的东西。

程言将手里的东西摆在客厅橱柜的正中心,也是韩商开门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做完这些,她才满意地回去洗漱了。

半夜两点,韩商睁开眼,喉咙有些干涩,他下意识伸手摸向床头,却摸了个空。

这里没有放水杯的床头柜。

这里也不是他家。

韩商垂下眼,坐了好一会。

他起身穿上拖鞋,轻声打开房门。

对面房间的小夜灯已经熄了。

他收回视线,转过身,一眼就看到摆在客厅橱柜正中间的白色相框。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和程言有八分像,不过更加温婉秀气,她穿着一件灰蓝色的长袖衫,站在一个漂亮的花房里,怀里抱着一束粉红中透着柔和杏黄色的玫瑰花。

女人看着镜头,笑得温柔。

韩商知道,那是程言的妈妈——许君月。

韩商只从旁人嘴里听说过许君月,唯一见过的一面,还是在葬礼上。

入殓师很努力想把她画成生前的样子,但她头上还是能依稀看见车祸留下的凹陷和青紫。

葬礼上,韩商从人们的谈论中听到不少关于许君月的事情,包括她是个花艺师,包括她有一个和他同龄的女儿……

那也是韩商第一次见到程言,她那时看上去比现在要小不少,还没有长开,脸上还有着没消褪的婴儿肥。

她哭得声嘶力竭,眼睛红得不行,像只绝望的小狮子,拼命挣扎,哭着喊着要去抓那口装着许君月的棺材,身后的大人紧紧拽着她的手臂,她只得眼睁睁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棺材送进焚化炉。

送出来的,只有一个黑沉沉的小盒子。

程言颤抖地抱着小盒子,一脸失魂落魄地坐在角落,眼睛睁得很大,空洞洞地看着某一点。

没有眼泪落下来,但看着却更让人心疼了。

韩商第一次生出安慰人的念头。

他走到程言身边,还没有开口就被她狠狠推开。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厌恶。

他听到程言冲他喊,带着哭腔。

“现在我没妈妈了,你们满意了吧!”

明明已经过去两年,这些事还清晰地宛若发生在昨天。

韩商将相框扶正,看着相框里温柔的女人,嘴唇动了几下,轻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

七中的校规并不森严,甚至可以称得上宽松,走读生可以选择不上早读和晚自习。

当然,这种校规只针对高一和高二,高三另当别论。

程言是走读生,但早读没有一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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