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商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手指曲起遮住这不厚道的笑。
好在程言和程远山正剑拔弩张，没分注意力到他这里。
程言不想继续跟程远山聊下去，想拿着相框去房间。
可柜子上干干净净，连相框的影子都没有，程言绕着客厅找了一圈，怎么也没找到相框在哪。
程言有些急了。
把书包扔到鞋柜上，到处翻找起来。
翻找的声音传到程远山耳朵里，原本心里就存着火气，这下更是彻底爆发了。
“你翻什么呢！”
“我妈的照片呢？”程言直接问他。
“扔了。”
程远山扭过头，继续看电视。
程言听到这话，那根因为韩商到来而绷紧的神经猛地断了。
她冲了过去，红着眼睛冲程远山吼道：“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那是我妈的照片！”
程远山一巴掌挥了过去。
程言脸偏到一边，刘海遮住眼睛，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程言捂着脸，眼睛红了起来，眼神发狠，像是一只凶狠的狼崽子。
程远山气得脸都涨红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爸！”
程言受够了，她径直冲进房间，重重把门关上。
被关在门外的还有程远山声音。
“我缺她吃了，还是缺她喝了，她跟我就这态度！”
“她这是拿我当爸了吗？她这分明是把我当仇人！”
……
“跟她那个妈一个样。”
“你说够了没有啊！”
程言从被子里抬起头，红着眼冲着门外大声吼道。
她后悔了，后悔拿妈妈的照片去膈应韩商，后悔自己早上只顾着和韩商冷战，没有把照片拿回来。
她该恨谁？
不是应该恨自己吗。
程言哽咽着流着泪，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程言听到了房门开启关闭的声音，她知道那是程远山下楼买烟了。
她伸手向床头柜拽纸巾，想把又无故流出来的眼泪擦掉。
卫生纸刚碰到了脸，程言就难受地皱起眉，哭得太久太厉害，她的脸还有鼻子两边都被卫生纸磨得有些疼。
摸起来还有些干。
她下床准备用湿巾敷一下。
这时敲门声响起，程言皱起了眉头，程远山出门买烟，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韩商。
程言不想见韩商，也没去开门。
想着他敲几下就会吃瘪离开，哪知道韩商这人还挺有毅力，一直“哒哒哒”，极为规律地敲着门，简直像个机器人一样。
最后还没等到韩商离开，程言自己先受不了了。
她猛地拉开门，瞪着红肿的眼睛，像只红眼睛的白兔子一样，面色不善地问：“你干什么？”
来看她笑话吗？
韩商没说话，只是把手里拎着的书包递给她。
程言抱着书包，嘴唇抿紧。
还没等她纠结完到底要不要说声谢谢，韩商已经转身离开了。
这倒让程言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明天是周末，七中老师连续布置了三天的作业，别人借酒消愁，程言想着难过就多刷两道题。
她把书包里的书本卷子全都拿出来，拿到一半，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质的东西，摸起来还有点熟悉。
她神情一顿，连忙将书包里所有东西都一并倒出来。
课本，习题册，卷子，错题本……还有夹在纸张里的白色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