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弱女子,此刻却举起了与自己齐肩的铁锄头,向着本该保护她们的士兵冲去。
“他们怎么能这样!”张志咬牙切齿,全身蓄势待发?,这也?是他们要护着的百姓啊。
他在京城的未婚妻,也?与这女子一般大,而这个女子却在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可他不能擅自跑出去,现在将军带着他们是要偷袭,决不能打草惊蛇。
顾言也?在默默观察,若是只有这几个士兵在周边,他们或许还能一试。
那些士兵不当一回事地看着这个女子冲过来,在他们的印象中,这般女子,看?上去瘦弱,又能伤到他们什么呢,纷纷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哈!”年轻女子泪水流下,与此同时,一把铁锤往最前头笑得最猖狂的士兵招呼过去。
同时,顾言当即手掌挥下,张志等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那几个士兵还在得意之时,张志的人马已经将外边包围了。
“啊!”最前面的士兵没能拦下她,后背被锤得发?麻,那些还想玩弄的心思早就散了。
他的脸上狰狞着被扶起,大喊:“你这破女人,还敢伤我?。”接着他拔出腰间长剑往女子捅去。
在他出声那刻,顾言的人也立刻动了,悄无?声息地握着后边士兵的后颈,咔嚓一声,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顾言更快,几乎成了一道残影,短刀侧翻,直往最前面刺剑的男人而去。
同时两声,血流喷涌。
最前头的士兵的脖子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他不可思议地扔下了剑,捂着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剑也?捅入了女子的腹部,她手中的铁锤倒下,砸出了好大声音。她捂着腹部,鲜血不断地从指缝流出,她撑着最后的一份力,看?了一眼顾言。
那眼神,顾言读懂了。没有不甘,没有怨气,只有淡淡的感激,和一点点希翼。
张志解决了手上的人,接住了女子倒下的身躯,他情绪即将崩溃,对着顾言唤道:“将军,将军,你看?看?能不能再救救她。”
顾言稍一诊脉,沉默地摇了摇头。他甚至在剑捅入那时,心中就明了,他迟了。
女子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染满血的手握着张志的手,张着口,想要说什么。可因为实在太疼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滑下了手。
一时间,他们都随着这个女子的逝去而无?比沉默。他们找了一块地方,把女子安葬好,张志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
而他们的将军,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眸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言的脸上有几滴适才溅到颊边的血,血的鲜红,为他添上了些不似在人间的肃杀之意。
他看?过太多生离死别,可唯独这次,真正触动了他的内心。一个女子,就在他面前,涌着血闭上了眼,他却无力救她。
那宛宛呢?现在正逢时局混乱之际,谢家也?被牵扯进了漩涡之中,他怕有一天,也?会像今日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宛宛远去。
顾言的手指刺入掌心,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让自己暂时忘记现在的残酷,相信小姑娘在连城会安全的。可今日这个女子之死,将如今的粉饰的太平撕了个粉碎。
他必须更快地解决了这一切,谁都不敢保证现在哪个地方是安全的。
“姐、姐姐。”一个胆怯的男声从外头传来。
顿时全军紧张起来,对方是敌是友,又是否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都无法确定。
这个男子估计才十四五左右,脸上还稚嫩,他没有听阿姐的话跑得远远的,他拿了几把刀握在手里,又折返回来。
可他熟悉的屋子却是静得可怕,阿姐并没有在屋子前,但?地上一大滩血却是告诉了他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血泊中,还有阿姐身上绣的荷包,前些日子,阿姐还笑着和他说,这荷包是她绣了好久的,等东边村里的何大哥回来了,她就送给他。
而那个荷包如今却浸泡在血中,变得脏污不堪。少?女寄怀心思的双彩蝶凤的纹饰上,是少女自己的血。
“阿姐!”少?年拿起荷包放在怀里,嚎啕大哭。
少?年的嗓音凄厉,似啼出了血,听者落泪。
“你姐……我们已经安葬在了东边的小土坡了。”顾言沉沉地说道。
“你们是谁?”少?年警惕地后退,触及顾言脸上残留的血迹,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手拿着刀子,向顾言袭去:“我?要为我娘和我?姐报仇。”
少?年的眼里充斥着仇恨的血红,没有章法地挥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