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倾跟对方一起走了以后,罗可妍才轻声对他说道:“刚才那个池倾可不是什么好家伙,以后要是你在哪里碰到了他,别跟他有太多接触了。”
乔书佑是听过不少关于池倾的传闻,但他本身并不是对这类消息感兴趣的人,更何况商界离他遥远,合起来也不过是些零零散散的传闻罢了。
但罗可妍还从来没有这样提醒他过,这反而让乔书佑生出了几分好奇:“……为什么?”
罗可妍道:“为什么晚些再告诉你,总之听话。”
又有其他客人过来,罗可妍去招呼了。
乔书佑当然也不是非要现在了解个清楚,他大概知道一些池倾的发家史,不外乎就是心狠手辣这些字眼,只是总觉得这样的人离自己很遥远,头一回见面,还被告知是父亲请来的朋友,他至少惊讶一下。
生日宴会的气氛没有那么正式,大部分是随意。
大人忙着大人的交际往来,孩子顾着自己的玩笑打闹。
乔书佑跟几个朋友在泳池玩了一会儿后,便打算进屋冲澡换衣,然后去影院厅看电影。
没想到走进屋内,又先看到了池倾。
大厅挂着自己十五岁那年的画,是仿着奥古斯特·罗丹的雕塑所作的。
用如今的水平看待过去的作品,免不得有种黑历史的感觉,只是在家挂得久了,来去看惯。要不是今天池倾站在这幅画前,乔书佑都快遗忘这个位置有这么一副画了。
但被一个陌生男人——尤其是母亲特别提醒了不能接近的男人、背后带着狠辣手段故事的男人这么盯着,乔书佑心里总有一种难言的难受感。
偏偏他不能说什么。
乔书佑打算装作没有看到这幕,直接上楼。
可就在他要扭身的那一瞬间,池倾回了头。
四目对视的瞬间,乔书佑就很难再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便离开了——哪怕本来可以,毕竟他跟池倾只是陌生人,但乔书佑没有过这样的经验,眼神对上那一刻,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刚才没看仔细,现在乔书佑倒是看清了池倾的模样。
长得倒是周正俊朗,就是透着一股凶冷的气质。
这凶冷也不像是皮相表象,更像是从皮下骨中透出来的。
只凭感觉,乔书佑觉得池倾不会是个好相处的人,浑身上下都好像着拒绝接触这四个字。
而池倾也没想到自己转身就会看到乔书佑,一眼落在那双粉色的眼眸里,池倾就觉得好像是有心脏的一角被他用铁绳拴住拉扯,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池倾自己都说不清。
但好在心脏还是自己的,理智也还在。
再好看的东西,也不该是自己的目光随着对方走,应该是要将对方占为己有才是。
池倾往前走了一步,开口大胆,说道:“你的眼眸好特别,很吸引人。”
乔书佑恍若梦醒,这才发现池倾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已然遮掩不住的侵略意味。
这不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了。
乔书佑清楚自己长什么模样,像池倾这般,第一回见面就表达这种意图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乔书佑自然不喜欢。
尤其这是在自己家,还是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换句话,池倾已经是在调戏冒犯他了。
乔书佑看不懂池倾的眼神到底包含怎么样的含义,但不管是什么含义,显然都是会让他产生排斥的含义。
到底是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平时里再有教养懂礼貌,被池倾这样的冒犯,乔书佑还是忍不住——尽管声音很小,语气也偏向温和,可他皱起了眉头,对池倾说道:“……你不该说这样的话,你也不准这么看我。”
池倾反而觉得他的回答可爱,轻笑问道:“……那我应该怎么样看你?”
乔书佑形容不出池倾的眼神,实际上就算能形容出来,他也不一定能说得出口。
于是干脆不理了,乔书佑再看了池倾一眼,就从他的身边直接略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乔书佑没再见到池倾。
一直到外面的热闹散去,客人们走得七七八八了,乔书佑才跟几个朋友从影厅室出来,然后安排司机送他们各自回家。
晚上只剩自家人吃饭时,乔书佑又想起池倾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便问罗可妍他是什么人。
罗可妍正要说,却被父亲乔正荣打断,他问:“你打听这个人做什么?”
乔书佑道:“今天不是见到了么,所以问问。”
乔正荣并不想让他知道的样子,道:“一个与你无关的人罢了,不用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