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将至,我得做好准备。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想确认一件事。
“实验室随你用吧。”话落,似想起了方才那两个就差没直接将‘崇拜’写在脸上的员工,艾薇教授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你让他们进来之前把大衣脱掉,味道太刺鼻了,受不了。”
“……好的。”
……
花了点时间,我撇除了艾薇教授制作奴佛卡的可能性。
尽管我内心早已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事,可还是在她的实验室溜达一圈会更确信一点——毕竟她也说了,哪怕是提炼高纯度的奴佛卡,在她的实验室里也能做。
不过?,即使艾薇教授参与了本地奴佛卡的生?产,我也不会把事情捅去审判庭。
正如她盼望着我赶快戒了奴佛卡,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我的恩师和它扯上关系。
事情已经不同了。
若假定成真?,眼下、此刻,在幕后操控一切的黑手远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存在。
得小心为上。
一旦被牵扯进去了,只怕会像是被卷入罡风之中,被撕裂得连渣都不剩下。
妥善处理完艾薇教授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加盟香施纪一事后,我回到了沙弗莱庄园,并马上写了一封信函寄往拉格瓦桑的宅邸,名义上是给罗莎琳德,实则是向帕什传递消息。
结合了从艾薇教授那儿得到的启发,我以极为嚣张的态度、不屑的言辞嘲笑他的业务能力和调查进展。
没有过?太久,他给我回信了。
一封一个字都没有写的回信。
但是,信纸的正中画了一只陆龟。
我一秒就懂了。
尽管我很怀疑他在暗示我的脑子就跟陆龟一样小、得到消息的速度也跟陆龟一样慢,但我想,他最主要的意思是——奴佛卡是本土的产物,而非跨海而来。
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了!!
却一直不跟我说,甚至还误导我出现在帝国内的奴佛卡是从海外走私而来的货物,让我对此深信不疑。
同时间,我也再次被他险恶的居心震惊了。
细想一下他不明言的原因吧。
如果他一早告诉我出现在市面上的奴佛卡被冠上了‘亚兰特帝国产’的标签、无?疑是和帝都某位、甚至于某一些大人物有关系的话,我还会愿意涉及其中?积极地参与调查吗?
——不可能的。
我现在可是连乘着马车溜号都嫌慢!
果然,论坏我还是坏不过?他。
我的心肝是黑的,而帕什则是直接没有。
为了宣告我的愤怒,我在空白的信纸上画了一颗心,然后用鲜红色的墨水打了一个叉。
两日之后我收到了一个发着金光的玫瑰粉色椭圆形。
意为「现在的露薇尔就是一颗一击就碎的金蛋,不告诉你真?相是为了保护你。」
可滚你的吧!
我气得直接把信纸撕成了碎片。可正准备烧掉的时候,却陡然发现原来背面似乎写了一行字。
“……”
于是我只好傻兮兮又气哄哄地把碎片拼好。
「解题小提示:在你的新婚之夜,贵府一名叫朗德姆的仆人被发现非法交易禁药。」
啊,又是引君入瓮,想要借我的手去调查我家的仆人是吗?
呵,你觉得这一回我还会上当?吗?
做梦!
而在之后某一天的夜晚,我找到了蒙利查。
是的,是我的三儿子蒙利查,而非帕什信中提及的朗德姆。
“母亲,夜安。”
我轻咳了一声,没有先说明我的来意,而是对我的儿子表达了日常关心。
“在香施纪那边感觉如何?”
“学到了很多?东西。”
“最近学业怎么样了?”
“完成得尚可。”
“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吗?”
“被欺负了。”
“……”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倔强着否认吗?
我预期得到的本该是莎拉式回答,可片刻,就额外收获了蒙利查式答案。
“但我已经想好让他们怎么偿还了。”
小蒙利查不愧是我露薇尔的儿子!
我非常自豪地看着他。
他非常无语地回望我。
于是,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后,我才将话题渐渐转移到了正题上。
“蒙利查,你最近……还有折磨那些可怜的小动物吗?”
“没有,最近太忙了。”
“也就是说,不是出于善心和怜悯,纯粹是没空,是吗?”
坐在轮椅上的蒙利查奇奇怪怪地看了我一眼,答:“您这么?说的话其实也对。但实际上我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么?做的兴趣。”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我总是能在镜子里见到的笑容,“跟您说的一样,跟人勾心斗角,想办法让他们像死狗一样趴在我面前比较有趣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本来的打算也终于落定。
很是严肃地,我道:“蒙利查,妈妈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