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夜站在祠堂中,看着历代的守护者的牌位,其中最前一排独立放着的一块没有任何名字的牌位,阿夜紧紧盯着它,漆黑肃穆,没有丝毫暖意。
“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子孙后代最后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你还会?不会?做出当时那个决定?”阿夜看着牌位,既是询问,也是自言自语。因为没有人能回答他,就像此刻没有人能告诉他下?一步该如?何继续。
幻境中不能住一辈子,亡海一族的血脉还要延续,如?果用他一条命可以换到这些,他会?毫不犹豫拿去换,但?是他的命不值钱。
阿夜走出祠堂,一路去向水池,月亮已被乌云挡住,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水池边连带着那池水都成了黑色。
阿夜抽出小刀,在小臂上用力划了一道,一滴滴血快速地滴落水池,阿哩捂着嘴巴在大石后看着,事实上阿哩也看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阿夜会?过来放血,因为亡海之水已经不是他们曾经的亡海之水,他们想要能喝,就必须得有新鲜的守护人的血放进去。
阿哩咬紧了自己的手指,她怕自己的声音惊动那边的阿夜,直到阿夜已经走了,阿哩才依靠着石背坐了下?去,就这样一夜坐到了天明。
谢墨站在陆肖身侧,天色已经大亮,换岗的弟子们已经轮流换好了岗,“师兄,你是不是在这里站了一夜?”
陆肖没说话,他的确是在这里站了一夜,只要想到谢墨的不知所踪或许是去了亡海,陆肖就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如?若不是还有最后的一点冷静,这一会?儿他可能已经去破了亡海的结界。
谢墨嘴角微微挂了起来,忽然想到了阿哩的那句话,“有机会你一定要跟那位姑娘说,你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你说了,她知道了,慢慢就自然会被你吸引。”
明知道阿哩说的是女孩子,不知怎的,谢墨这一刻很有冲动,眼前的那张脸是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梦中的人,如?果擅闯亡海失败了,他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这张脸,眼前人也不会?再有机会知道他的这份深情。
“师兄,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吗?”谢墨的眼神认真到让陆肖怔愣,但?不消片刻,谢墨嘴角的笑意又扬了起来。
陆肖神情淡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有多希望听到谢墨接下?来的话,那一刻谢墨说的喜欢陆肖直觉觉得跟往常不一样,但?不过瞬间,谢墨又收了回去。
在明亮的光线下,陆肖看着少年郎脸上的笑意,多了点什么,又藏了点什么。陆肖天性淡薄,感?情一向寡淡,而谢墨已经占了他所有情绪的九成?,但?陆肖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劲。
“墨儿,”
“再喊一声。”谢墨笑着要求。
陆肖不明但还是喊了,“墨儿。”
“师兄,真是好听。”谢墨笑着说,“比起师父喊我的墨儿,你这个简直好听了千百倍。”
陆肖往前走近了一步,将谢墨那被风吹开的领口整了整,陆肖自己没有感?觉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但?当事人谢墨看着那清白有力?的手指,脑中的思绪比那潮起的海水还要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