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门,你是不是问海岛上有没有出事?”容止言以为陆肖问的天平派是口误,“在你和墨兄离开之后,海岛上是出了事?,众人都中了毒——”
陆肖摇了摇头,“是天平派。”
“天平派有没有出事?”陆肖胸腔十分疼,每说一个字都疼,声音也不再是之前的清冷,而?是十分嘶哑。
“没有。没有天平派出事的消息。”容止言说。
寒暑比容止言想的要多?一些:“陆掌门觉得天平派会出事?”
陆肖目光转向寒暑,“那人,肖似我派陆乾掌门——”
陆肖说得的是肖似,视线从寒暑身上移开落于空处,“恐怕天平派会出事。”
亲耳从陆肖嘴中听到那人是陆乾,容止言耳朵还是嗡嗡震了震,怎么可能会是陆乾掌门,他师父如此看重?之人是魔头?容止言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掌门,现在当务之急是你——”
容止言的话再一次在陆肖的示意下被打断,“去找谢墨,必须找到他。”
陆肖看着容止言,眼睛深邃,声音嘶哑,“容谷主,一定要找到他,他现在一定很……”痛。
陆肖的目光有些涣散,脑中画面全是谢墨,紧握莫上的谢墨,与他缠斗发?了狠要他命的谢墨,还有……杀了人的谢墨……
“墨兄……他失踪了。”容止言说。
“不是失踪,是被……人带走了。”陆肖手动了动,然后慢慢将自己撑起来,看得容止言一阵心惊胆战。
“陆掌门!你别动!”
陆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但容止言跟寒暑一个修医一个修蛊,陆肖的无碍根本说服不了他们,两人看着陆肖连一呼一吸间都有停顿,便知陆肖此刻能有多?痛。
莫上不是普通灵剑,陆乾的举世无双也?不是,而?且莫上的戾气魔气对现在灵力全失的陆肖来说再多?留片刻都能要了他的命,“陆掌门,我必须要给你先疗伤!”
“容谷主,如果?我想在短时间内与常人无异,有办法?吗?”陆肖每一个字都说地十分缓慢,脸上神情有些空。
容止言神情大动,然后抿紧唇,不愿泄露一个字。
“有办法?。”在一边的寒暑说。
容止言转过身狠狠瞪了寒暑一眼,“你疯了!”
寒暑没看容止言,看向陆肖,“可以,陆掌门想好了吗?”
陆肖点点头,“麻烦寒掌门。”
容止言看着寒暑气急,“你疯了,你看不出来陆掌门伤成什么样了?”
容止言狠道,眼中的怒意更甚,警告着寒暑不要再胡说八道。
寒暑这才转向容止言,说:“陆掌门想去找墨公子。”
容止言突然抬腿狠狠踩了寒暑一脚,压着嗓子,“现在是想不想的事?吗?”
“容谷主,如果?有这样的东西,我要。”陆肖一字一字既轻且慢,落到容止言耳中却犹如铿锵之音,把?容止言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寒暑看向陆肖点点头,随后说:“我去准备。”然后就离开了屋子。
容止言还站在那里,盯着寒暑走出去的背影,追了两步,但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容谷主。”陆肖喊了一声。
容止言走回远处,看着陆肖:“那药不能用。”然后取出金针,“我现在就给你疗伤,莫上的戾气魔气不能在体内久留,给我点时间,我让你不吃那药也能与常人无异。”
“不急。”陆肖说,然后问:“空谷门是否有破除魔种的记录?蛛丝马迹也?行。”
容止言看着陆肖的一身伤,心底着急,但陆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一块,对自己的一身伤更是全然不在意,至少在那惨白的脸上容止言看不出一点在意。
“我一直在找魔种的解药,但是……”
容止言有心隐瞒,但也?知道现在再瞒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还没有找到。”
“就是说无药可解。”陆肖说。
容止言看着陆肖,慢慢回道,“……是。”
陆肖轻微点了点头,脸色比刚才又?白了一分,“我知道了,谢谢。”
身上的疼远比不上心口处的绞痛,眼睁睁看着谢墨被人带走而?无能为力的绝望,陆肖在此刻又体会?了一次。
“……陆掌门!”容止言看着陆肖往后倒下脸色苍白如纸,立刻上前,取了一颗药给陆肖喂了下去。
容止言额头出了一层汗,将毕生医修都用在了此刻,等寒暑再次进来,容止言已经虚脱,被寒暑眼疾手快地扶住抱进怀里。
容止言瞥了一眼身后人,虽无力气,但还是狠狠瞪了寒暑一眼,“你真?去给陆掌门配那药了?!”
“墨公子才是陆掌门撑下去的良药。”寒暑只言简意赅道。
“那你怎么还敢给陆掌门配那药,这种极耗内损的药短期内是能让他与常人无异,但药效过后的反噬根本不是陆掌门现在能够承受的!你想让他死吗!”容止言因为虚脱,话虽狠,但毫无狠意,在寒暑眼中犹如被拔了爪牙的幼虎般可爱。
“只要能将墨公子找回来,陆掌门就不会?死,”寒暑定定看着容止言,“他不会?舍得离开墨公子。”
容止言知道谢墨对陆肖的心思?,但从谢墨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容止言时常会?看看陆肖,但是从面上,容止言看不出陆肖到底是否有未谢墨的失踪而?焦心急躁,处事?与往日并无任何不同,连刚醒来后,第一句话问的也?是天平派,而?后才是谢墨。
甚至问他魔种的解药,也?更像是他应该做的事?,而?不是特意为谢墨而做的事?。
容止言看着床上躺着的陆肖,“……我看不出来,墨兄失踪后,陆掌门处事?与往常无任何异样,他对墨兄……”
“陆掌门是强者,强者从不轻易将软弱示于人前,他没表现出来,不代表他不在乎。”寒暑说,“如果?真?不在乎,他又?何必要这种药。”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给他。”容止言身上已经有了一些力气,从寒暑怀里站直,“墨兄是定不会?让陆掌门服用此药的。”
“那除了陆掌门,你觉得还有谁能将谢墨寻回?放任谢墨不管,放眼世间,谁又?能是他的对手?”寒暑问。
容止言看向寒暑,“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
“陆掌门命悬一线,墨兄被人控制,黑袍来势汹汹,还有魔域在一旁……”容止言神情一点一点变得难看,“……我能做什么?”
“魔种的解药。”寒暑重?新将人揽进怀里,盯着容止言那双含着江南气息的双眼,“陆掌门需要你治,谢墨也?需要。”
“至于黑袍,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天平派。”寒暑说,“陆掌门不会?无缘无故问我们天平派是否出事,应该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我先送你回去,如果?天平派出了事?,一定会?联系春风。”
“春风不在岛上。”容止言说,“在墨兄出现之前我就没见过他。”
“春风不在,还有其他人,只要天平派出了事?,消息一定会?传过来。”寒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