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在外面不断拍打着木门:“阿阳你干什么?!人醉了你把他关浴室干嘛!”
叶阳置若罔闻,把水龙头关了,比了三根手指头,问:“清醒了吗,这是多少?”
王淮愣愣地看着他,不带眨一下眼的,“……三。”
“顺便把澡给洗了。”
叶清还在拍着门,不知道自己儿子犯了哪根神经,王淮好心带了宵夜给他们,把宵夜扔了不说,还把人关浴室里,简直乱来!
门一打开,叶清看见落汤鸡似的王淮,脚刚伸进浴室就被叶阳一把抓住胳膊,他力气极大,直接就把叶清拉到客厅,“先让他洗个澡,去去这一身难闻的酒味。”
“儿子啊,醒酒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啊,你看他这……”
“你别管,去你房间睡觉。”叶阳说,“我会看着他的。”
叶清习惯性地听从儿子的话,只好点了点头,走进房间之前还担忧地往浴室那边看了一眼。
叶阳去房间找王淮的睡衣,飞奔进浴室里把衣服给挂墙上钩子。
王淮看到他在挂自己的内裤,抬起头问道:“你不一起洗吗?”
叶阳:“……”
看来是还没清醒。
王淮洗了个澡,把一身酒味洗掉了,刚出浴室就被叶清拉着教育了一遍,叶清还不停跟他道歉,说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扔了宵夜还把人关浴室。
王淮笑着说“没事”,进房间之前看了一眼垃圾桶,已经换了个袋子了。
叶阳躺在床上,背对着门,背书跟念经一样。
王淮爬上床,坐在他旁边,说:“对不起。”
叶阳背书的语速很快,连带着说话也快:“以后喝酒就不要回来了,去外面旅馆租个房子要不就倒路边椅子睡,我不喜欢和一身酒味的人睡同一张床。”
说完又继续背书,然后在心里疯狂尖叫:这闹的啥啊这是!
他知道王淮有自己的圈子,不该过多干涉,也很感动,王淮出去吃饭还记得给他们带宵夜来,如果不是喝醉了的模样,他会高兴地拉着他一起吃。
其实带不带都无所谓的,叶阳不稀罕那顿美食,但他不喜欢王淮喝得不省人事回家。
喝得不省人事回家又被浇了一头水的王淮从床尾爬到里边,讨好似的去抓他的衣摆。
叶阳不理他,弯腰从床底拿出折叠桌子,开始做题。
平时王淮有什么话都会憋到他做完题再问,或者兜着留到明天,但今晚没能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说:“我以后不喝酒了……你有时间的话,陪我去趟北京可以吗?机票我出。”
叶阳头也不抬,刷刷写题,“一码事归一码事。”
“好,不喝。”
“再喝成那样就别想进家门了,随便捡张报纸门口躺着,明天一早我还会开门招呼你进来喝碗热粥,知道不?”
“知道了…”
叶阳做好填空题,翻过试卷开始做大题了,“那你要去北京做什么?”
王淮说:“我是北京户口,不想回去高考,异地借考需要走些程序,老师这几天应该就会说了。”
叶阳写了个“解”字,拿笔头戳着试卷,“为什么不去北京考?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多月,还能搞吗?”
“就是不想去……”王淮顿了顿,“可以的。”
叶阳总觉得他停顿的时候把什么重要的话给吞了下去,有些烦躁地把试卷戳了个洞,“可以,等老师说了我们就去吧。”
周二,王淮托叶阳帮他请了假,送江子卓他们去车站。
江子卓打开书包,拿出一堆资料递给他:“昨天忘了,这是蒋老师给你的。”
白泷说:“他可念着你呢,有考试记得把成绩发给他看看。”
王淮道过谢,接过资料放在车篮子里。
车要开了,其他人都上车了,江子卓一只脚踏上公交,忽然回过头,悲伤地说:“对不起,昨天晚上……”
王淮无奈地笑了笑:“谢谢你的邀请,以后你可以来找我玩。”
江子卓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个盒子,里面是块劳力士手表,是他爸托人从国外带来的。把东西双手递出去,说:“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王淮没有接过,“快走吧,车要开了。”
“拿着,阿淮。”
王淮见他大有你不拿我不走的架势,便伸手接过了,“快走吧,到了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