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午饭准备好了…”
边虞抱着王淮下车,快步往地下室走去,只丢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话给佣人。
“今天不论谁,来一律不见!”
佣人们听到关门声,立刻缩头缩尾去忙别的工作了。
王淮一直清醒着,只是浑身提不起劲来,他被边虞抱起来时就吐了后者一身。
地下室有一张长沙发,平时边虞看书累了就会躺上去休息。他把王淮放在沙发上,匆匆忙忙脱掉外套,扔在地上。
他算是知道江子卓为什么不肯出去了,他们好几次差点被无牌车撞上,飙车到了医院,缝合手术刚做完,天黑了,他出去买一份盒饭,回病房时看到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床头,接着是心跳停止的电子声——那个男人拔掉刚动完手术的王淮身上的氧气管。边虞这时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男人一把推开他,逃走了。
边虞在追凶手和喊医生这两种选择间,选择了前者。
江子卓说的没错,有人要害王淮。
从那以后,边虞再不敢离开病房半步,术后第二天,王淮还没醒,他就把一应设备买下来,请了最好的医生回家照顾人,就这么过了三天,度过术后危险期,医生也被打发走了。
王淮躺在白色的床上,呼吸浅浅,双唇微抿,撞破的额头包了层层纱布,左手的刀伤也被重新缝合包扎,脚铐早就被撬开不知扔在了那里,但他挣扎太厉害,在脚踝处留下两圈红印。
边虞站在床边,端详他的睡颜,许久。时间仿佛回溯到九年前,他们初见之时,王淮躲在门后,小心翼翼探出个头来朝他打招呼,画面一转,他们在最顶层无人居住的房间里,继续前人未完成的惨无人道的实验,每一场肉/体和精神的博弈的最后,王淮躺在白色的床上,安安静静,仿佛沉睡。
少年眉目不变,只看一眼便教人堕入回忆的深渊。
边虞俯下身,牵起他完好的右手,在手背落下轻轻一吻。
王淮做了很长的梦,梦里黑漆漆的,他蜷成一团,仿佛抵御无边寒冷的小动物,任由黑暗将他吞没,渐渐失去知觉,他渴望有人捞他一把,在心里求助一番后,绝望地发现无人可以求助。
边虞放下他的手,又食髓知味地附上他的唇。空气无端升温,亲吻带来的连锁反应如期而至,边虞躺在床上,除却衣物。
清醒的人需要发泄,昏迷的人需要刺激。
他们在互相救赎。
边虞无法自控地发泄在王淮的病服上,他得承认,除了王淮,再没人能激起这具身体的欲望。第二次把东西留在王淮里面时,王淮终于醒了,如懵懂的幼童睁开双眼。
“醒了?”边虞离开他的嘴唇,在他耳边低语,“我把你救回来了。”
……
桌上台灯照亮了一份陈年报告,纸角因为经常翻的缘故翘了起来,挤到边缘的潦草字迹褪了色。
报告书其实不止一份,边虞还用电脑,一个字一个字手打,重新打印了好几份出来。这一份是初稿,为首一行两个同样潦草、甚至可以说是匆匆写下的、笔墨偏淡的两个字——王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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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9号。
王淮已经失踪十天。
民警告诉他们王淮并未乘坐高铁或者长途公交离开广州,失踪人员的身份证最后一条使用记录显示地是九号广州高铁站,那是王淮下站用的。
说明他很有可能还在广州。
司徒曜派人跟踪李铭,几天下来一无所获。他们没想到李铭和叶阳关系这么好,这两人一个星期至少有四天晚上约在酒吧会面,单纯的抽烟喝酒聊天。
沈暮霖去找过谢安,可惜没有线索,蔫蔫地回到司徒曜家的酒店临时居住地、
司徒曜在打电话,问叶阳九号那天家里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烟?”司徒曜见有人来,便开了免提。沈暮霖冷着张脸,闻言转过头来。
叶阳说:“那天我丢了一包烟,准确地说是半包。我一个抽屉专门放王淮的东西,笔记本还有手机,我之前想戒烟,就把烟放在那个抽屉里,11号那天我去看,烟就不见了,我问了薇薇,她说没拿。”
司徒曜问道:“烟是什么牌子,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我帮李铭找房子,他送了我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