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坐在沙发上,脸埋进手掌中。
司徒曜问道:“叶阳,你还好吗?”
叶阳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说好是假的,我很担心他,他的癔症复发了吗?我从来都不知道……”
司徒曜说:“沈暮霖年龄还小,脾气冲了些,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心性是好的,在西安都是他在照顾王淮,你不知道罢了,他只是和你一样太担心,关心则乱。”
“他照顾王淮,我应该感谢他,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们无法成为朋友。”叶阳强颜欢笑。
廖明丰又问:“你之前明明……为什么现在又想和我们一起找人?”
叶阳说,“我到底是他哥,如果他和男人结婚,我将无法祝福他,我只希望他过平凡人的生活,我想,我得亲自确认他过得很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可是他——”廖明丰想说他喜欢你,却被司徒曜抬手止住了。
司徒曜说:“你在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我不逼他,我们都会疯掉的……”
司徒曜一愣。
“你终于知道了吗?!”廖明丰说,“王淮他不喜欢别的男人,他喜欢的人是你啊!他一直都是,只喜欢你一个!!”
炸弹终于被引爆了。
叶阳茫然地看着左手的手背,眼里写满悲伤,他绝不可能喜欢王淮,这是乱/伦,是背离人伦,他们如果相爱,回报就是毁掉他们的人生。
如果王淮能矫正过来就好了,叶阳会当这一切都没发生,他们会和以前一样兄友弟恭,偶尔出去旅游,或者宅在家里打闹。
太多的如果,都被现实轻易击碎。
“你们应该好好谈谈。”司徒曜说,“不是所有人都歧视同性恋,你们也非亲兄弟,不是没有可能,叶阳,你可以试着喜——”
剩下的话止于大脑,因为司徒曜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好几分钟的沉默。
“有消息吗……”叶阳说。
司徒曜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很遗憾,我爷爷并不认识王致,我们和江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
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叶阳道了谢,而后说道:“我想再去一个地方。”
廖明丰:“哪里?”
叶阳从口袋里拿出包烟,递一根给廖明丰,廖明丰忙摆手说自己不抽,见叶阳的手换了个方向朝司徒曜而去,一句“他也不抽”还没说出口,司徒曜竟然伸手接过了。
廖明丰:“……”
司徒曜眯起眼睛打量手里的烟,说:“没见过这种烟。”
叶阳将烟点燃,吞吐白烟,“李铭在卖烟,他送的。我想去王淮的老师家看看,他和老师感情很好,很有可能会去那儿。”
事到如今,叶阳还是坚信,王淮是为了避开他才故意“失踪”的。
.
“医生!医生!”王淮抱着茶杯猫,坐在床上招呼正在调药剂的边虞,“您有猫粮吗?它饿了。”
“乖,佣人半个小时前才喂过它。”边虞背对着他,把桌上十几个空药瓶扫进垃圾桶里,多余的药剂放进冰箱,根据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编号,一格一格整理好。
“它饿了,他在吃我的手。”
“……”边虞差点打翻所有药剂,把东西放在地上就转身跑去,结果那只猫只是在舔他的手。
王淮抽回手,又伸出去,眼泪都笑出来了:“好痒啊。”
真该切掉那只猫的舌头。边虞面无表情地把猫抱起来放在地上,坐在床边,抱起王淮,亲昵地用下巴蹭他的脸。
“医生,我能走路了吗?”王淮动了动双腿,发出清脆的铃铛声,与之前不同,脚镯之间连了条铁链,这样王淮就只能把双腿打到肩膀的宽度,无法奔跑。
王淮把双腿垂在床沿,漫无目的晃悠着,没有感觉。
“以后会好起来的。”边虞敷衍地应着,松开怀抱,把他的腿捞回来放在床上,用被子包好,“来,手给我。”
“又……又要打吗?”王淮声音都在抖,把手藏在背后。每次打完那些蓝色的液体他都会头疼。
边虞强行把他的手拉过来,又温柔地揉上面被自己抓出红印,如虔诚的信徒亲吻他的手背,“很快就好了,你想走路的话就一定要乖乖听医生的话。”顿了顿,补充道:“我会救你。”
王淮心里的不安被瞬间抹去,他渐渐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翻出被扎得满是针孔的手腕,把自己亲手送给恶魔,“医生,等我好了,您能带我出去吗?我想看小烟花。”
边虞用橡皮绳绑住他的手,拿一块酒精棉擦他的手腕,问道:“小烟花是什么?”
“可以拿在手上玩的,很亮很亮的。”王淮皱眉仔细想,“像星星,很美,嘶——疼…”
边虞慢慢把药剂推进去,柔声说道:“你说的是手持烟花吧?那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不过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星星也给你摘。”
“……真的…吗?”王淮想缩回手,太疼了,可是手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边虞“嗯”了一声,“你乖,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您能……”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整条手臂都没了感觉,意识消失之际,他忽然绝地逢生般想到什么,却没办法大声说话了,“您能…把我的…平安锁还给我吗……”
边虞加大手上的力道,以最快的速度打完针,抱起已经昏迷的少年,褪去两人的衣物,毫不留情地占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