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敢今天与我翻脸,自是已经掌握了某种控制我父亲的方法,原本留我不得,但我在他同意结婚的当天,偷走了他的印鉴,广发喜帖,邀请各大宗门赴宴,他这才不敢胡来,至少也要等礼成之后。】
【因此,明日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控制我,我自然无法行动,只能拜托夫人了。】
杜文君衣衫单薄的站在牢里,双手紧紧抓住铁牢黑色的栏杆,一双眼眸通红。
【夫人……】
阮冬平静的望着他。
他眼泪便涌了出来。
【救救我爹。】
阮冬望了他片刻,温和的点点头:“好。”
·
第二天天未亮,隔壁院落已经忙疯了。
一个个药王谷的弟子跑来跑去的忙碌,花栗栗被困在卧室,涂涂又抹抹,霞披凤冠,小脸蛋抹了胭脂,更添娇羞。
阮冬将事儿同她说了,仔细叮嘱几句,她认真的一句句记下。
阮冬便回了自己的院落,大徒弟落了禁制,隔绝了外头药王谷弟子的监视,他们只能瞧见平静祥和的几人围着喝茶。
而真实的情况则是院中熙熙攘攘挤了不少人。
昨夜被碎玉打晕的众人一早醒了,阮冬取了血瓶,解释半天,才让他们相信这是杜少君的嘱托。
大婚当日,阮冬作为娘亲,自然要出现,她让众人按原计划混进药王谷弟子中,在礼成之后解救杜少君和花栗栗,而她则在礼成后和傅白、碎玉凭借“先祖之血”闯进“先祖之地”中。
她布置完一切,始终不放心,看向两个徒弟。
两个风度翩翩的小王八蛋正懒懒的倚在院中粗壮的枝干上。
傅白抱着个奶瓶在手心,碎玉嚼着小鱼干。
瞧她望过来,眼眸皆是一亮。
她轻咳一声,问:“今天……”
傅白弯眸:“我向来乖。”
碎玉勾唇:“我最懂事。”
阮冬:行吧……听上去像真的……
也许是昨夜安抚的太到位,今天两人都乖巧异常,她乐观的想,也许这份听话能维持到把杜月衡救出来。
众人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告知了从礼堂到先祖之地的路线,并叮嘱千万小心。
碎玉还笑眯眯的应了。
阮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
那中年男人带着众人散去之时,许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见碎玉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便同他道:“药王谷婚宴上会有精心烹制的灵食,是不可多得的润灵养神之物,公子可以食用一些。”
碎玉原本靠在树干上,懒洋洋的嚼小鱼干,闻言一顿,疑惑的望向他。
中年男人亦疑惑的回看他。
碎玉瞧着瞧着,笑意便敛了,一张俊脸沉了下来。
阮冬心头一跳,她曾听说碎玉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不知竟这般难以琢磨。
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
碎玉的脸色愈来愈不好。
“呵!”
他忽然将小鱼干吞进口中,站起身来。
一时间罡风四起,风云变色。
阮冬眉心剧烈的跳了起来。
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
而正在进行头脑风暴的碎玉。
【叫我多吃一点润灵养神之物?为什么特意提醒我?是觉得我不行?觉得我不行,也就是我说不像个男人……不像个男人,也就是说我配不上师尊……】
【配不上师尊?】
【我配不上师尊?】
【我配不上师尊???!!!】
碎玉一个闪身,冲到那人身前,抬手扣着他的脖颈,便将他狠狠惯在八仙桌上,随后摁着他的脑袋,满身戾气。
“你居然说我配不上师尊?”
中年男子:???
委屈极了!!!
他哭喊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说过啊!”
碎玉冷哼一声,死亡银币腾空飞起,随后被他粗暴的盖在桌上,嗓音冰冷,犹如恶鬼。
“正面还是反面,选!”
阮冬:……
傅白:呵!
阮冬崩溃:“这家伙究竟怎么回事啊!”
傅白将奶瓶塞给阮冬,垂眸道:“师尊,我也不明白碎玉每天都在想什么,可能脑子坏掉了,我就不一样,我可没那么多奇怪的思路。”
阮冬无奈道:“他气势太强,我无法靠近,你试着劝劝?”
傅白略有为难的瞅着她:“师尊,我真不知道碎玉为什么这样……完全猜不透啊……”
阮冬认真的看着他,轻声道:“加油,你是最棒的。”
傅白闻言一顿,浓密的睫毛盖住眸光,唇角止不住上扬,他乖巧应了,缓步走到碎玉跟前,轻咳一声。
“人家说你不行,不像个男人,也没说错啊,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阮冬崩溃:你这不是完美跟上了么!!!
中年男子当场哭出声来:“你们胡说!我没有!我真的没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