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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失宠(十五):小产(2 / 2)


一段话说得磕磕绊绊,林宣听得好不耐烦。

她稍微松开些和呼延真的距离,走近儿童摇榻,看到里面沉睡着的小婴儿,婴儿睡得安详,脸蛋却不自然地红的可怕。

看着摇篮里的小婴儿,林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陆采漪那明显的肚子,心中便柔软起来。何况,这孩子客观来讲和自己还有血缘关系,即使感情上隔膜,但也不必和一个小婴儿过不去。

思及此,林宣伸手,轻轻触碰了下婴儿肥嘟嘟的脸颊,手感惊人的柔嫩。但让她稍微有些奇怪的是,虽然婴儿脸颊坨红,触碰的温度却好像并不高。

她随口问道:“朕怎么觉得大皇子并不太烫?”

在她没看见的身后,呼延真有一瞬的慌乱,但在和侍女冷香交换过一个眼神后便迅速镇定下来,依旧故作虚弱地解释道:“这是太医说的,初儿的病罕见,发的是虚火,虚火就是这样的。”

“哦”了一声,林宣其实觉得这回答有些勉强,但她也没深究,毕竟她自己又不是学医的。

叹了口气,林宣回头瞥见太监宫女们还都跪着,便说:“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陛下!”她们唯唯诺诺的起身。

呼延真又与台下的太监刘振对视了一眼,刘振眨眨眼睛,示意事情办妥。

呼延真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又转向林宣,微不可查地将身上薄纱衣的领口下扯一些,又哭着扑进林宣的怀里:“陛下!臣妾…臣妾真的好害怕!陛下不要走好不好,在这陪臣妾一会儿好不好?”

林宣有些不自在地将距离和她拉远些,但却拗不过这女人贴得实在太紧,而且哭得那么厉害,她根本不可能推开她。

幸好采漪不在,要不然又不知该怎么收场了。林宣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空。

静心居。

陆采漪端坐在案几前,不言不语,暗自失神。无忧担心地看着她,小声提醒道:“娘娘,该用晚膳了。”

“本宫现在不想吃。”

“娘娘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小龙嗣呢!您若不吃,小殿下难道就不饿吗?”

提到孩子,陆采漪的表情有所动容。过了一会儿,她淡淡道:“端上来吧。”

“是。”另一位贴身宫女灵儿应了下来,走出去。

无忧问:“娘娘可是因为陛下去了栖玉殿而不开心?娘娘放心,那只是因为大皇子病了,陛下作为母亲,不去不合情理。陛下的心,只在娘娘这,这些时日奴婢们可都看得真切!”

陆采漪摇摇头,道:“这般道理,我自然是懂得的。本宫不气陛下了,本宫是在气自己。”

无忧疑惑:“娘娘什么意思?”

“我气自己太过贪恋陛下的温柔与恩宠,却失了做皇后母仪天下的本分与职责。这些时日我独占着她,乱了后宫秩序,对她也不好。”

无忧觉得陆采漪说得在理,但她心思简单,直来直去,说:“娘娘不必想那么多。陛下宠爱,受着便是了,何必如此纠结?”

陆采漪像看一朵雏菊一般无奈地看了眼无忧,开口:“无忧,你心思太过单纯简单。若我对陛下无情,便不用想那么多。可正因为刚好相反,所以才要处处为她忧心,为她心疼。”

这些时日以来,林宣对她的情谊她读得真切,也心生欢喜。但她们不是世间平凡恩爱小夫妻,而是大乾皇帝和皇后,这就注定她们不可能只顾自己两情相悦,而事情复杂得多。

思及此,陆采漪心中感到一阵悲哀。

“娘娘,晚膳来了。”灵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陆采漪看面前的玉盘珍馐,虽无半点胃口,但为了她和林宣的孩子,她只好硬吃。

灵儿紧紧盯着陆采漪,看她拿起筷子,看她优雅俯身夹起菜品,看她小口小口舀着特供的育灵汤。她的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攥得很紧很紧。

陆采漪刚用完晚膳,却感觉一阵眩晕,腹中隐隐不适。但这症状起先轻微,她扶了扶额头,对无忧说:“无忧,扶本宫去床上,本宫头有些晕。”

“头晕?娘娘穿少了染风寒了么?”无忧小心地搀扶起陆采漪:“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陆采漪沉思一会儿,道:“不用,小问题,休息一会便好。而且太医院估计都在为大皇子的病症发愁,还是不要去给他们增添负担的好。”

“娘娘实在是太心善了!”

陆采漪躺在床上,越躺越难受。而且——她的手抚上凸起的肚子——这里的痛感越来越明显,她心中没来由生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当机立断,陆采漪吩咐道:“无忧!快,快去找太医来!”

“娘娘怎么了?”无忧惊慌问。

突然,疼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陆采漪紧咬下唇:“不…不对劲,我的肚子….好痛”

“啊?!”无忧大惊失色:“莫不是要生了?但怎么可能!这才八个多月!”她立即转头吩咐底下人快去找太医,自己跪在陆采漪床边,慌张又心疼地看陆采漪被疼痛袭击折磨,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娘娘,您坚持住!等一会!太医马上就来!”

床上,陆采漪目光有些涣散,无意识地口中喃喃:“陛下...良木...良木...”

无忧听到,泪水涌了上来:“娘娘想陛下了么!娘娘等着,无忧马上派人去通知陛下!”

她用力抹了下眼中的泪水,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一旁的灵儿拦住:“无忧!你在这陪皇后吧,我去找陛下。”

无忧回头看了下床上一人承受痛苦的陆采漪,点点头:“灵儿!你一定要快!娘娘现在很需要陛下!”

“灵儿知道。”

灵儿跑了出去,刚踏出静心居,脚步便骤然慢了下来。她身形颤抖着,嘴角却露出一个疯狂的微笑:陆采漪,想见陛下么?哼,你见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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