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土根吃完早饭就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上工,秋收虽然过去了,可是地里的活一点也不少,他们红旗大队是先进大队,队长又是他亲大哥,就算是看在亲大哥的份上,他从来干活都是最卖力的,一点也不像其他队员一样磨洋工。
“土根,这么早,怎么好几天没有看到你家小闺女了,我和你说闺女可不要太宠了,总归是要嫁出去的,以后就是人家家的人,这成天不干活的,嫁出去可没有那么好命,到时候要是被婆家嫌弃可就不好了。”
罗土寿嘴里叼着个烟管,看到自家堂弟就忍不住说教起来,他听他家闺女说土根家的闺女都在家里躺了几天了,不过就是摔了一跤,哪里就那么娇气了,肯定是故意偷懒不想干活。
他们老罗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大队长,可不能让人说他们徇私偏袒自家人,整个大队除了年纪还小的,谁不是每天上工的,要是因为一个闺女把他们老罗家的名声给坏了,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罗土根眉头皱了一下,他是个实在人,干活实在为人实在,对家里几个孩子也是严格要求,他家小闺女这次被大闺女推倒,头上流了血,要不是后面醒过来,差点就要送医院。
他看小闺女那可怜的样子,就动了万年一见的恻隐之心,特地允许小闺女在家里休息几天,他媳妇也说了这头伤着了可不是小事,万一一个不好把脑袋摔坏,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平时小闺女也乖巧懂事,这几天看着小闺女恹恹的,他心里也是很心疼的,其实他对长得像媳妇年轻时候的小闺女还是有几分疼爱的,只是从来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现在堂哥这样说他家小闺女,他听了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他们家人多每年工分算下来,都是队里数一数二的,他想让小闺女休息几天碍着谁家了,怎么脸就那么大跑到他面前来说嘴?
“堂哥,我家小妹可是伤到了脑袋,不多休息几天这要是伤上加伤怎么办?再说我家人多也不差小妹一个,就是小妹不干活我们也养得起,就我家小妹那个长相,以后多的是求着要娶她的人,我肯定会给她选一个好相处的婆家,你就不要替小妹操心了。”
罗土寿没有想到堂弟居然会当着人的面这样和他说话,自从另一个堂弟当了大队长后还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觉得自己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他倒要看看以后土根家的小闺女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
“土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以后你就等着看好了。”
罗文松看着堂大伯走了才小声地说:“爹,我看堂大伯说的也没错,小妹休息了这么些天也该上工了。”
罗土根瞪了一眼大儿子:“现在是我当家,小妹还轮不到你来管,有那个时间好好管管你媳妇,成天就知道在家里窜上跳下的,连小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刚刚回家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媳妇说了大儿媳妇的事,一个儿媳妇敢在婆婆面前说三道四的,再他看来就是没守好本分,他现在还活着,小闺女吃几个蛋就这样,要是他不在了,还不知道小闺女要被怎样欺负。
本来小闺女被大闺女推了一把撞到头就是受了委屈,偏偏小闺女什么抱怨的话都没有,倒是大闺女还时常倒打一耙,要不是看大闺女长得像自己,他都要怀疑这闺女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怎么就那么黑心?见不得小妹好。
罗文松被爹这么一说,脑袋马上就低了下来,他也没其他意思,小妹现在看起来都好好的怎么就不能上工了?
他媳妇老是说家里爹娘就知道宠着小妹,看起来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要是换做受伤的是他们两兄弟,爹肯定早就让他们干活了。
罗小妹一点也不知道她爹在堂大伯面前狠狠地护了她一把,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她爹的面相怎么有些改变。
早上看还好好的面相,怎么到了这会命宫好像有些发黑,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近几日说不定就有什么意外。
她本来就是承了这个身体的因果,要想好好的就得对这身体的爹娘更加孝顺,现在看到爹马上就有祸肯定是不能做事不理的。
但是这事情还不能直接说出口,不说现在本来就是除四旧,就算说出来肯定也没人相信。
她倒是想要画个符来消除祸事,可是这个时候去哪里找画符要用的材料?哪怕真有这些材料,现在也不是能去找的时候。
突然她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把绳结给忘了,想当年她打出来的绳结可是好用到万金难求的。
只不过因为作用比符纸差一点,她后面几乎用的都是符纸,现在符纸不能用,绳结可不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罗土根感觉到小闺女偷偷看自己的眼神,以为小闺女惦记自己,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平时的严肃。
“小妹,头还痛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觉得自家小闺女这躺了几天,小脸都好像瘦了一圈,心里还有些心疼。